大兴宫。
五王爷臊眉耷眼,他只比兄弟们晚来了一日,结果前一日来的哥哥弟弟们,要么入朝辅佐太子监国,要么接管了御林卫,只有他被留下来给父皇侍疾。
若真的是侍疾也就算了,他为人子,服侍父皇也是应有之义,可父皇并不让他服侍,用膳喝药都有宫人,穿衣如厕也用不到他。
他在大兴宫待的这半天,就像一尊不会动弹的石像,既不用他开口,也不用他动手。
五王爷实在忍不住了,小步挪到父皇跟前“父皇,儿臣回来后还没去见过贵人和妃母。”
他回京便直接来了大兴宫,然后就被留下来侍疾。
在父皇身边待个一时半刻的也就算了,时间久了他是真受不住,必须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不说,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从他中午进宫到现在,父皇见了四个人,他虽不知道这些人跟父皇说了什么,但父皇的脸一直板着,想来应该没什么好事儿。
庆德帝半躺在躺椅上,四个宫女上下左右给他按摩着手脚。
“不急,有你去见她们的时候。”庆德帝眉头紧蹙,太子监国一日了,老三老四和小七也辅佐监国一整日了,朝中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三个人联手居然都无法与太子抗衡。
五王爷也是无奈,他就想出去透口气,想和兄弟们一样入朝,甭管父皇为什么把他们召回来,也甭管父皇对太子有何不满,他只是不想被兄弟们落下,不想让旁人吃肉他在这里当石像。
“父皇,儿臣一收到圣旨就立刻出发了,路上也没敢耽误,之所以比兄弟们来的晚,全是因为从登州到京师的路远,他们的封地都比儿臣近,条件如此这不能怪儿臣。就像六弟从琼州赶过来要三四个月一样,他的孝心也不比我们兄弟少。”
为了证明自己孝心无瑕,五王爷说着说着就把远在琼州的小六拉了出来,封地离京师比他还远的也就小六了。
庆德帝摆了摆左手,让几个宫人都下去,他没有下旨给小六,到现在他都还在犹豫要不要下这道旨意。
老三、老四和小七三个人放到朝堂都无法制衡太子,如果把老五放进去不成,老五起不了多大作用,勤学上进好读书的美名虽然在民间广为流传,但朝臣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如果把小六召回来放到朝堂上,以小六的特殊身份,在制衡太子上必然能起到很大作用。
但小六病了那么久,未必受得住三四个月的车马劳顿。
柔贵妃已经没了,他总不能让小六也随柔贵妃而去,而且如果小六没了,朝堂的局势会更向太子倾斜,或者说是向守旧派倾斜。
庆德帝之前没有料想到自己会得这样的病,写不了字,走不了路,还不能劳累。
他没病的时候,可以压下朝中守旧派的声音,如今他病了,守旧派的反扑也开始了,太子现在就是守旧派手里的一杆旗。
“琼州是太远了。”庆德帝道,他之前想的是隔开小六和朝堂,现在也确实是隔开了,只是朝中风云变幻太快,“你在登州这一年多都读了什么书”
五王爷苦着一张脸“儿臣在州学读完了四书。”
本来在上书房时,他也学过四书,只是上书房不会像州学那样重视四书,把里面的内容逐一拿出来精讲。
“可喜欢读”
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