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李羡作势用玉米叶堵孟子玮的嘴,被她用手挡住。孟子玮主动出击挠她痒,李羡觉察,低头才看见她另只作祟的手,躬身躲开,顺便偷袭她腰侧。
两个人笑闹起来,整个沙发跟着震动。孟恪坐在一旁也难免被波及,却没阻止,懒懒地垂眸看两人打闹。
休战是因为拉扯中李羡衣领敞落,胸口那抹绯红印记裸露出来,孟子玮眼尖,一眼就看见。
李羡才知道自己顶着这道印子在楼下晃了半天,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借口去洗手间,却径直上了楼。
再下楼时,身上打底衫换成另一件高领毛衣。
孟子玮瞄她一眼,刚才被孟恪“警告”过,不再提刚才的事,只问两人跨年怎么过。
“据说欧乐堡和方特都有烟花大秀,银泰城有打铁花表演,融创园星光瀑布和音乐晚会”孟子玮兴致勃勃细数自己掌握的信息。
李羡看一眼孟恪,“我们哪里都不去,在家看一看晚会吧。”
“为什么”
“我是因为做记者,节假日跑过太多活动,不用人挤人的时间太珍贵了。至于你一哥,好像对这种活动不太感兴趣。”
“啧。两个老年人。”孟子玮丢下这句奚落,潇洒溜走。
李羡
孟恪
吃过晚饭,李羡叫上尚未回房休息的陈平楼白,一起围坐客厅看晚会。
茶几摆了几只陶瓷茶盘,巧克力、水果和干果堆成小山。
跨年晚会不像春节联欢晚会,有许多相声小品一类的节目提兴致,歌舞类节目大多是新生面孔,只图个热闹,做背景音。大多数时间,都是几人在聊天。
这几年在京市过得好不好、住在哪、吃得习惯吗,换季时是否还是容易感冒、工作累不累、同事都好相处吗、没有再受伤吧
中间空白凹陷的两年时间,渐渐被柔软的絮语填平。
楼白和陈平平时都不熬夜,这天撑到十一点,困到直打哈欠。李羡催他们睡觉,自己和孟恪上了楼。
她先洗澡,洗过脸后用湿漉漉的手关闭水龙头,随手扯下毛巾,柔软的触感带着熟悉的淡淡皂香,清冽干净。
手边的玻璃漱口杯里是只白色圆柄的牙刷,是之前她住这里常用的品牌。
金属架上的护肤品当时没有拿走,现在这些几乎原模原样,只有瓶底日期更新。
擦了些护肤品,李羡两只手交叠,揉搓掌心手背,看了眼身旁的浴室方向,水声尚未停歇。
她像第一次来这里一样,到处张望。
大体的格局和记忆里没有任何分别,一些小细节也在记忆里慢慢复苏。
头绳、发卡和耳机,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她从前喜欢放在床头柜,全被收进抽屉。
五斗柜上放了个水晶托盘,想了好半天,才记起是自己拿上来用来晒橘子皮的。
趁孟恪在吹头发,李羡下楼,回到自己住过卧室,推开门。夜风透过窗户缝隙产生对流,撩起白纱。
里面没有像孟恪说的那样变成储物间,一切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
一张床、一套衣柜,靠窗一套桌椅。
床品是粉蓝纯色,枕边有只小兔造型的毛绒玩具。
李羡在门口站了几秒,走进去,坐到床边,床垫微陷。
想起刚才楼叔不经意的感叹,说上次一起看晚会还是19年中秋。
她觉得可惜,可惜这两年时光蹉跎,一去不复返。
又觉得庆幸,幸好那时候头也不回地走了,否则恐怕糊里糊涂过一辈子。
床头柜摆两个花瓶,另外放了些发卡头绳之类零碎的小东西,还有盒烟,翻盖的黑色包装,像是随手丢在这里的。
她捡起烟盒,床头柜上剩下一方长方形灰尘空白。
孟恪下楼找人时,她手里正掐着一支烟,放在唇边。
“你骗我。”李羡抬眼。
孟恪身上是套黑色绸制睡袍,往室内扫一眼,走进来,“骗你什么了”
“哪里有杂物”
“别急,还没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