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给她的药方制药确实管用,要把她体内的余毒都清了一样,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
但很多话在沉王府都不便多说,姚太监也识趣,没拉着随宁问东西问西,这场短暂的会面就这样结束,随宁袖子揣着这几封信,去给沉王送午膳。
皇宫那些皇子们有野心,能为萧玉在建京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恐怕是因为萧玉身上有的东西足以让她背后那个人冒险。
她离京不过两个月,信封上的表妹亲启几个大字便已经变得熟悉又陌生。
但随宁想不要紧,太子是最疼她的表哥,只要她看起来真心喜欢沉王,太子迟早会祝福她。
而太子,只要享受沉王带给他的底气就够了。
随宁缓缓看了一眼高挂在天上的太阳,温暖刺眼,还不知有人在和她做同样的事。
送亲官员尚在殳州没有回京,于礼他们要待上一个半月,随时观测王府对王妃待遇,以免有人对赐婚不满,冷待贵女对皇族不敬。
但显然沉王和随宁之间不需要那么长时间的考察,连郑太妃都看见过随宁和沉王在水榭里写诗作画。
她这儿子如果不是碰到合心意的人,是不会轻易谈诗词。
他们情意绵绵,柳恒之这个太子亲信要难办得多,他尚且知沉王府和东宫现在关系,下笔用词想了整整一夜,挑着最温和的方式,以免激恼太子这个妹控,信写完后又再三检查,这才硬着头皮传了加急密信给太子。
一连几天他总共去了五封信,信上一写沉王最近安分,二写表小姐得恩宠,早上晚起,心情甚悦,不必担心。
只是信因突发暴雨挡在了路上,等送去东宫时,已经是一月后的中午。
皇帝喜欢看兄友弟恭,太子不喜欢和人计较,从前频繁被其他皇子针对,多数情况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自从随宁远嫁出去后,他这两只眼便算都睁开了。
皇子本来就斗得狠,太子最近反击厉害,倒越发让局势不明。
楼头暖阳晒人,楚及徽枕着手臂躺在屋顶上,望着手里的小白羊陶瓷,这是随宁临走之前送他的。
她就好像知道自己迟早会有离开的那一天,房里为他备着这几年做的衣衫鞋袜,每一件东西针脚都处理得干净,绣着她喜欢的梅花,让人看着看着,便发起了呆。
楚及徽知道自己想表妹了。
想得他快发疯。
但他的手臂慢慢放到眼睛上,不让自己露出任何情绪。
这时下边有人气喘吁吁喊太子殿下,楚及徽手一挪,瞥了一眼,只问有什么事。
太监晃着手里的几封信,喘得说不上话,楚及徽立马明白了什么,跳下屋檐。
随宁一走两个月,期间就没给他写过几封信,最多只是刚到殳州时向他报了平安,让楚及徽郁闷至极,心想她心里还有没有他这个表哥。
但她不来消息,他也有的是门路知道她在做什么。
楚及徽笑着就从太监手里拿过信,回到房间,躺在摇椅上打算从只言片语中想象她过的日子。
但他打开信之后,脸上笑意便骤然散去,周围温度也在一瞬间跌下零点,他慢慢坐起来,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拆了所有到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