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道“皇后安心,有朕在,谁又能毁的了他”
皇后松了口气,嘴角刚扯出一丝笑容,便听宣帝道“且待他封地就藩,离了京城,这些流言自然就会烟消云散”
皇后笑容僵住,脸色瞬间煞白。
就藩离京就藩
宣帝放下茶盏起身“皇后还需保重身体,若皇后此时有个好歹,外面那些愚夫俗子,只怕更要以为传言为真了。”
转身就要离开。
“皇上皇上”皇后终于反应过来,挣扎起身,却因身体过于虚弱,滚落床下。
宣帝停下脚步,任由皇后跌跌撞撞跪至身前,扯住他的衣角,仰头哀求“皇上,晏儿不能就藩他不能就藩啊”
宣帝皱眉道“为国守土,乃是皇子应尽的职责,成王年方十六,尚知自请就藩,晏儿比他大了足足十岁,为何就不能”
皇后急声道“晏儿他是您唯一的嫡子”
宣帝叹道“正因他是朕唯一的嫡子,才该早日前往封地才是否则将来太子如何容的下他”
将来,太子皇后只觉得如坠冰窖,寒意彻骨,只能紧紧拽住宣帝的衣角“皇上,晏儿他是嫡子啊”
宣帝扶起皇后,将她安置在座椅上,叹道“朕如何不知他是朕的嫡长子,最有资格继承这大宣天下。但十七年前的旧事尤在眼前,就因那些无稽流言,江山十年动荡,至今尚有藩王蠢蠢欲动,说朕得位不正,要为天下诛不义之君”
“朕身居太子位十多年,父皇当着文武百官托付天下,尚且如此,何况晏儿如今只能委屈他”
“皇上”皇后抓住宣帝将要抽离的手,急声道“晏儿在臣妾腹中就受了寒,又七月早产,从小体弱多病,如何承受的住千里奔波,蛮疆苦寒”
“朕何尝不担心,但为了天下大计,江山稳固,朕只能皇后放心,朕会仔细挑选封地,让他在外亦能安享富贵。”
皇后慢慢松手,语气转冷“皇上与臣妾夫妻数十年,又何必拿这些话来搪塞臣妾二十年夫妻情分,二十年父子情分,竟换不来陛下为我母子说句公道话吗”
宣帝语气漠然“朕虽一国之君,但一张嘴,如何抵得住悠悠众口。泼在朕自己身上的污水,朕十七年都未能清洗,至今尚在京城蔓延又如何解得了晏儿之困。”
又道“皇后好生休养,朕尚有公务在身”
“皇上念在”皇后闭上眼睛,珠泪滚滚而下,哽咽道“当年贵妃娘娘怨恨陛下,只能拿我母子撒气臣妾永远失去再做母亲的权利,气候稍有变化,双腿便疼痛入骨,晏儿更是九死一生如今更因此事,被人质疑出身
“臣妾知道,陛下因成王之事对臣妾不满,但臣妾,难道不该怨恨他吗
“皇上,晏儿才是您的儿子,才是您的亲生骨肉啊”
宣帝神色转冷,淡淡道“皇后一再提及当年,朕也有话想问皇后。
“宫中上下皆知,贵妃娘娘进宫当日便落水昏迷,数月来一直缠绵病榻那一日,皇后虽被罚跪,却衣厚衾暖,贵妃娘娘大病未愈,一身单衣站在风雪中,半个时辰不到便不支昏迷
“她昏迷前,对侍从说让她回去,我不想再看到她侍从欲送你回宫,你却说未得娘娘旨意,不敢擅自起身硬生生在雪地跪了三个时辰,直到朕赶到”
“皇后,真正害了你和晏儿的,到底是贵妃娘娘,还是你自己自欺欺人数十年,你也该醒了。”
皇后已是呆住,脸色煞白。
宣帝道“朕还有事,皇后好自为之。”
皇后喃喃“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宣帝淡淡道“朕是一国之君,想知道的事,自然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