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他走,严肃命令他飞回去,去解决一切。
我能看出他多想留下,多想再靠过来。
最后,他还是听话振翅,往来时的路线飞去。
我
阿努什卡快速划过这段,粗略地往下阅读。
他也不明白在坚持什么。
仿佛一直读,故事会给他一个答案,一个解脱。
就像之前任何一次一样。
这个想法才出现一秒,阿努什卡突然猛地瞪大眼睛,马上用手指摁住进度条往回拉动。
直到现在,我都有些后怕。
那时的我一直在避免和约书亚频繁接触,我没有机会察觉约书亚的精神状况糟成那样。
他表现在我面前的克制、礼貌、识大局与威风全是一碰就碎的纸。
只是我的一次主动邀约,约书亚就高兴得发疯。
字面意义上,他陷入了一阵短暂的精神失常。
那日,我按时赴约,没有在僻静处发现约书亚的身影。
我一时想,可能他被什么事情绊住,但又觉得不对。
约书亚当时将我放在第一位,他如果有事,一定会提前通知,更可能是直接闯进第二军的休
息区,而不是静悄悄地消失,让我满心疑问。
我在那片建筑地搜寻一番,终于在某个堆满隔绝材料的仓库里找到约书亚的踪迹。
当时的建筑仓库全是军工级的特殊材料,具备极其优秀的隔绝效果,荷尔蒙和声音还有光线都在隔绝选项里。
但我生于战火中,颠沛流离一生,自有一套追踪足迹和还原现场的手段。
早年我就是靠这些手段躲过几次追捕。
我很快进入仓库。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恐怖的约书亚。
对,我没用错词,就是恐怖。
他躺在地上挣扎,好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嘴里嗬嗬嘶哑的怪异叫声,一身新装撕得破碎,穗带勒在他的脖子上,地上四处散落被捏至扭曲变形的荣誉勋章。
在我来之前,仓库里应当只有他一虫才对。
但,当时的约书亚却好像被许多虫堵在角落里虐待。
穗带如吊绳一样勒得他面目狰狞,脸上,四肢上有不同程度的出血伤口,他在和我看不见的幻觉说话,吵架。
但没有一句话是完整的。
稍微省略些,这部分我不太想讲得很详细。
总之,约书亚把当时的我惊到了。
我没有走。
我立刻就冲了过去。
再晚一点,约书亚会用穗带勒死自己。
据后来约书亚的解释,那是他幻觉里的某一位“约书亚”干的。
但当时的我将他的这个行为辨认成严重的自毁自杀倾向。
我怎么能走
我会随身携带许多奇奇怪怪的药剂和便携手术器材,麻醉气雾和镇静气雾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起到大作用。
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摁住约书亚。
他的天赋和本能实在了得,即使吸了半瓶麻醉和镇静,都能在意识全无的疯狂状态闪避我的手术刀。
因此我的肋骨断了几根,脚踝被他踢了一脚,粉碎性骨折疼得我差点失手。
索性我也用手术刀将他固定在了地上。
什么不是的。
军工手术刀和民用的不同,军工用手术刀有时不止用来剖皮,还能用来为军雌刮腹鳞,军工手术刀更像是一种多功能的高钢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