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秀丽思绪纷杂,这个时候她很需要和人聊一聊,发泄心中的郁闷。
这种家丑,她也只能和自己的丈夫谈论了。
于秀丽几乎是一团懵地拨通了贺启年的电话,却得知他因为应酬喝醉了,要晚一会儿才回来。
她不可避免地迁怒到贺启年,对他心生埋怨他也是孩子的父亲,怎么能什么都不管呢
是,他们家现在是男主外女主内,到时候大家只会议论她这个妈不会教孩子
她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孽,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到头来竟然养成了仇人。
难道当家长的,还要低声下气去求他这个儿子不成
于秀丽憋屈烦闷到一定地步,就开始愤怒。
她不再犹豫,又打贺明隽的电话。
哪有母亲给儿子打电话还要瞻前顾后、深思熟虑的
然而,电话是关机的。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贺明隽已经睡着了。
如今他只是一个无牵无挂、即将毕业的高中生,完全没有睡觉时开机的必要。
于秀丽听着那一串提示音,心烦得差点把手机砸掉。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
她觉得自己这两年愈发修身养性,而这几天因为贺明隽都有点肝疼。
于秀丽完全忽视了,以前她不是不生气,而是心里有气当场就发出来了,不会像现在这样憋闷。
当于秀丽心情平复下来,她也只是给贺明隽发了封短信“回电话有事要谈。”
她依旧认为是贺明隽故意的。
她连以前的贺冬冬的作息都不了解,更别提现在的贺明隽了。
等了半个小时,于秀丽没等到贺明隽的回复,只等到浑身带着酒气的贺启年。
于秀丽这时候连吵架的心思都没有了。
她只想与贺启年商量出个对策,然后去休息,她明天还要送小宝上学呢。
她把从网上了解到的消息以及亲戚们的反应都和贺启年说了。
“他都考完试了,这事也该有个说法了,不能总这么拖着。”
贺启年没有醉到不能思考,只是说话还有点大舌头“他就当以后没他这个儿子,谁稀罕他。”
于秀丽脸上浮现几分嫌弃,她无奈地说“到底是亲儿子,又养了这么多年,还真能不认啊远的不说,就说他高考完了,这升学宴该怎么办”
贺启年“凉拌他不是本事大,都离家出走了吗还给他办什么升学宴”
于秀丽“那到时候要怎么和亲戚们说说他要和我们断绝关系那亲戚们背后不笑话啊”
他们家在亲戚中是条件最好的,那些人当着他们的面很示好,可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嫉妒
要是知道了他们家的丑闻,指不定会怎么在背后嚼舌根呢。
“还有,贺明隽的高考成绩应该会很不错。”
贺启年若有所思,他喝了口冰水,说“那就让他回来参加升学宴,就在咱家的饭店办。和他说,收的份子钱都给他,之后他要怎样都随便。”
“好,我明天去找他好好聊聊吧。”于秀丽点头。
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到时候就不用请他老师了吧,他们教高二,还没放假。”
贺启年点头,“嗯”了一声。
实际上,“老师没放假”这个借口有些站不住脚。
老师们也是有周末的,再不济,他们中午抽空出个席是完全能做到的。
于秀丽和贺启年不想请贺明隽的老师,只是因为担心老师作为知情人,会戳破他们营造的假象。
他们竟然完全没有考虑贺明隽会不会配合他们演这场戏。
在他们看来,贺明隽虽然说着要和他们断绝关系,但并没有拉黑他们的联系方式,之前更没有拒绝他们转账。
这分明是只有嘴硬。
最好的结果,就是贺明隽借此机会服软搬回来住。
就算他不愿意回来,吃顿饭就能收万把块钱,这种好事,他没有理由拒绝。
只要贺明隽参加了升学宴,以后他若是还继续犯轴,那就当他是读了大学心野了吧。
是他们当爸妈的不想管他吗
明明是他脾气又臭又硬,翅膀还没长齐,就迫不及待想脱离家庭。
贺明隽第二天才看到手机上的未接电话和短信。
他选择了回短信“有事可以直说,若是那些老生常谈,就不必了。”
和于秀丽电话沟通有点浪费时间,而且现在是五点半,他不确定她是否已经起床,他也不想把这点事情拖下去,还要记挂着。
短信沟通简单高效。
回复完,贺明隽就用手机放着d语听力,开始晨练。
洗澡、换上另一套校服、洗衣服
一切收拾妥当,他继续听着听力,去吃早饭、去击剑馆。
上个周末他高考,没能去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