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阖上匣子,放到一旁。
晌午莲舟和冰桃回来,她告诉了她们自己明日离宫之事。
莲舟闻言,立时便红了眼眶“怎么这么快”
昭蘅说“在安国公府侍疾有功,殿下特意给了恩典,许我提前离宫。”
“莲舟,不许哭。”昭蘅看着莲舟努了努鼻子,眼里蓄了泪,一副立马要哭的态势,忙制止她,温声道“我入宫十年,即将出去是好事,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
莲舟只得叫了她一声“阿蘅姐姐。”
“人生便是如此,千里打长棚,无不散的筵席。”昭蘅指了指案上两个包袱“那里面是我没有穿过的宫装和鞋子,还有一些首饰,不值什么钱,你们留着做个念想。”
莲舟极力想忍,努力地瞪大眼睛,可泪珠儿还是不争气地掉下来,啪嗒啪嗒地落下。
昭蘅无奈笑笑,抽出帕子一边替她擦泪,一边对冰桃说“冰桃,你把东西收起来吧。”
冰桃听了心中直难受,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伸手去拿包袱。
袖子往下坠了两寸,露出手腕上套着的东珠手串,粒粒皆一般大小,颗颗匀称浑圆,淡淡的珠辉照得华光流动。
冰桃注意到昭蘅的目光,慌慌张张收回手,拎着包袱放回柜子里。
“姐姐,你明日何时走我们去送送你。”冰桃细声问。
昭蘅道“大抵会很早,到时候宫闱局的人会来接我,你们不必来送。”
莲舟闻言呜咽出声。
“好了,莲舟,不要哭了。”昭蘅擦着她的眼泪“我还有事要央你帮我做呢。”
莲舟这才强忍住哭声,抽抽搭搭道“阿、阿蘅、蘅姐姐,你要我做什么”
昭蘅指了指枕头旁的匣子“那个匣子,若是白榆回来寻我,你帮我交给他。”
“他不知道吗”莲舟愣然。
昭蘅摇头“上头的旨意来得太突然,他南下了。”
“姐姐,你要留个去处吗到时候好让他去找你”
昭蘅想了下,还是摇头,撒了个谎“他知道我家住何处。”
莲舟重重点头“以后我出宫了也去找你。”
屋子里的事情处理完,还要去嬷嬷那里说一声。
昭蘅安抚好了莲舟的情绪,就去找新来的柳嬷嬷了。
禀明此事后,柳嬷嬷说了几句场面上的祝福话,就打发她走了。
一盏盏宫灯次第亮起,寂静无声的宫墙夹道,她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极远的殿宇之外,天空皆是绚烂的橘黄,变幻莫测的云彩照在琉璃瓦上,散发夺目光辉。
宣和一年初她入宫,如今是宣和十年。
她正感叹时光飞逝,斜里忽然跳出个人,直愣愣挡在她跟前,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
“姐姐别怕。”
原来是个小太监,那人弯腰向她深深做了一揖“姐姐可是浣衣处昭蘅”
昭蘅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四下环望,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是谁”
“奴才名叫来善,在东宫宫市听差,受四白榆所托,帮姐姐照看家里。”
昭蘅记得白榆临走之前确实跟她说过,他让人帮忙照看奶奶。
心立刻悬了起来“你来找我有何事”
来善看了昭蘅一眼,立时跪了下去“老夫人不见了。”
“不见了”昭蘅看向他,双眼顷刻染上红“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