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蛮腼腆地笑着,任由荣国公夫人将她带着,前往衣香鬓影深处,到那些衣着辉煌,宛如神妃仙子的女眷丛中去。
远远地,陆象行瞥见那朵粉桃被女眷们簇拥着离去,她们看起来交谈得十分融洽,也放了几分心。
她好好地当一回陆夫人吧,大抵,也仅此这一回罢了。
转过头,恰逢第五安世正也来了,公府家的两位郎君相约投壶,众人都兴致高昂。
陆象行盛情难却,无奈之下暂撇下了蛮蛮,与诸男客前去游戏。
女人们叽叽喳喳的功力比男子更强,蛮蛮被缠得无法,只想借口逃脱,理由正是陆象行。
然而当她一瞥眸,仿佛那个男人所立之处,现已空空如也,何处去寻蛮蛮泄了一口气,心里骂了陆象行“王八蛋”,笑容和悦明朗地转过脸蛋,眼眸流转地一一回礼。
“诸位婶婶嫂嫂姊姊,诸位小娘子,蛮蛮夫君去哪儿了”
武乡侯家的小娘子热切地一把挽住蛮蛮臂膀“我适才瞧见,他们都上男人堆里游戏去了,这场合,都是男人们一起玩,女人们一起玩,将军夫人不会这点尊面都不给我们大家吧”
附和她的不少。
“是呀,秋夫人难得见一次,何不赏光与我们结伴同行”
“夫人是尾云公主,在尾云国不知多风光体面,莫不是看不上咱们这些人”
蛮蛮有苦说不出,也拗不过这些妇人婆子力气,身后几个人推着她走。
她个头矮小,被前方几名命妇和销金红罗排穗扇一抵住视线,几乎看不见外界,眼前只有武乡侯家的小娘子插在后脑袋上的那根珊瑚攒珠累金丝蔷薇簪,垂着珠光潋滟的步摇,一步一晃地给她催着眠。
“陆兄今日投壶,手运不佳啊,连发不中莫非是多年不练生疏了”
第五安世看出陆象行的敷衍出神,故意不点破,只是微微颔首取笑。
这投壶已经过了几轮了,荣国公府家的两位郎君赢得了最多的头彩,而反观本该在投壶把戏里一展身手,令长安诸贵瞠目的镇国骠骑大将军,却屡发不中。
毛昶步了过来,瞅着舅舅手里的那支羽箭,实在没看出任何纰漏来,大家都是一样的箭,怎么舅舅就能一发不中呢
“舅舅,是不是昨日没歇够要是疲累,就在山庄里歇一歇,我让”
第五安世抚掌,含笑打断了毛昶“陆兄啊,我适才瞧着嫂夫人被武乡侯家的娘子招去了。”
武乡侯家的娘子,平素里是最喜欢逞凶斗狠的,性子里没有服输这一项,她的母亲与陆太后昔前交好,陆太后提起她母亲便时犯头痛,若蛮蛮被她噙了去
陆象行都可以想象那柔若无骨的尾云公主被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的情状。
第五安世看着他面
无表情地扔了羽箭转身去了,心头一直憋着笑。
毛昶还不理解,望着舅舅离去的背影,低声喃喃“舅舅怎么突然就走了我还没和他切磋够呢。”
蛮蛮被迫和武乡侯家的小娘子虞子苏玩促织戏,蛮蛮挑的那只蛐蛐儿,红麻头,青羽翼,瞧着羸弱,旁人都道秋夫人要输,谁知这只威武大将军力能食牛,都无需蛮蛮如何逗弄,便把虞子苏的那只蛐蛐儿给咬坏了。
这一下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笑声,蛮蛮一脸无措,根本不知道怎么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