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此处,盛禺山也不免心下宽慰,面上自然而然便带出笑意,似是习惯般伸手捏了捏盛叶舟的耳朵。
“这几年勤加练习剑术倒是让你身子骨康健不少。”
“哼”盛叶翰小声哼哼,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附到兄长耳边抱怨“祖父果然最偏疼五哥,我就是地里的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
盛禺山忍不住眉心一跳,使劲瞪了眼作贼心虚不敢抬头的盛叶翰。
“明日书堂修沐,孙儿打算去同窗家中拜访,不知要备多少礼才算合适”盛叶舟连忙出言挽救小弟的作死行径。
“那个名唤蔡杨的孩子”盛禺山直接道。
“祖父怎会猜到”
“只有那孩子才会让你如此苦恼,是怕礼重了他们家不好回,礼轻了又失礼吧”
“是,孙儿在人情世故方面确实欠缺不小,如此一件小事便让我苦恼许久。”盛叶舟又继续道。
蔡杨虽没些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但施舍与讲礼这个度盛叶舟却把握不好,万一礼太重惊得蔡家人花费太多还礼,反倒是好心办了坏事。
“这方面你祖父我活到这把年纪也不甚熟练。”盛禺山摇头失笑,接着将眸光转向一直望着书堂方向的柳氏“让你祖母帮着准备吧。”
说着,他顺柳氏眸光看向了门前扭扭捏捏的庶孙女盛竺兰,顿时也跟着皱紧眉头。
盛叶舟注意到祖父母神情,偏头看去。
“祖母,五弟”
“祖母,五弟。”
“祖母,五哥。”
三个刚收拾完的女孩儿已匆忙上前行礼,盛叶舟看去时距离盛竺兰那张苍白得极其不健康的脸不过隔着个柳氏。
与同为庶女的盛竺珠不同,盛竺兰一袭素衣,发髻之上只簪了支盘成梅花样式的银丝步摇。
素上加素,整个人仿佛一朵风中摇摇欲坠的白色花儿,并未丝毫清冷美感,反倒死气沉沉。
明明只是福了福,身子竟娇弱得跟着轻晃了两下。
柳氏一见这副模样,心中更觉烦闷,一开口声音便冷了下去。
“每季都会给你们做新衣裳,首饰我也不曾短过,怎的每回出门你还是穿得跟府中死了人般丧气。”
眼看几个孙女年岁渐大,最大的盛竺兰与盛竺珠都能相看人家,柳氏寻了裁缝专门给两姐妹做下不少四季衣裳。
衣裳尽挑着妙龄少女所喜的娇嫩颜色,首饰也买了不少。
没成想每每带两人出门相看之时,盛竺兰总穿些老气横秋的素色衣裳,不知从何处学来的做派,首饰也尽挑些小家子气的寒酸货。
如此带出去几回,各府看上盛竺珠的不少,年长一岁的盛竺兰反倒无人问津。
毕竟,谁都不想给自己儿孙娶潭子“死水”回府。
甚至私下还能听到不少柳氏虐待庶孙女的传闻,久而久之便更不愿再带其出门了。
今日一瞧她竟然在府中也穿得如此,柳氏再难忍心头怒火,眸光冷得彻底。
“兰儿知错。”
盛竺兰扑通一声跪下,下一瞬眼角果然滑下两行清泪。
盛叶舟额角发紧,总觉得大姐眼泪就跟有开关似的说掉就掉,连个酝酿程过程都可以完全跳过。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祖母真虐待庶孙女呢。”柳氏紧盯盛竺兰,怒极反笑,唇角溢出抹讽刺的笑容道“你真以为我不知这些做派都是你那个贼心不死的姨娘所教”
“祖母,不关姨娘的事,是兰儿不孝惹祖母生气了,请您责罚。”盛竺兰哭哭啼啼地上前扯着柳氏的裙摆。
柳氏不语,不动如风地站在那任由盛竺兰又哭又求。
“舟儿先带着弟妹们去玩吧。”
每每到关键时刻,盛禺山就要赶人,就算盛叶舟已是个什么都懂的少年,依旧没法听完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