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王摆摆手,健步如飞地从盛禺山两人身边擦过,径直推门而入。
发须皆白的老者走得如此飞快,那根金色的拐杖毫无作用,只拖在地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刺耳声响。
后边跟着的廖飞羽投来个询问眼神,盛叶舟翘起唇角淡淡一笑,瞬间稳下了两个忐忑不安的好友。
“大师兄”
没多会儿,屋内老安王又急又气的低吼,接着便是拐杖狠狠敲击地面的砰砰声。
廖山长与陆父摇着头随后几步跟上。
盛禺山朝盛叶舟几人压了压手,示意他们就在门外等待,随后也背手步入房门。
房门嘎吱一声合上,留下三个面面相觑的少年郎。
“老师的腿如何”陆齐铭抚着狂跳的心口,口干舌燥地低头四处看。
看到石桌之上的茶壶后,几步上前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水,也不管烫不烫仰头就连忙灌下。
“也给我杯。”廖飞羽嘴唇同样干得起了层皮,也不嫌弃,夺过好友喝过的茶杯就喝。
马不停蹄赶回廖府,跟家中长辈禀告此事后匆匆梳洗完就往盛府跑,连着昨天一整日,他们几乎都没正经喝过水。
来到盛府见盛叶舟神色自若,心中巨石终于落下,这才觉得五脏六腑都干得要命。
“腿是保住了,但日后行走恐怕不太利索。”盛叶舟言简意赅道。
路上他们都考虑过最坏的打算,如今一听还能走路,二人心中和盛叶舟所想完全相同。
不幸中的大幸
“能走路就好。”廖飞羽一屁股坐下,松懈下来的身子忽地全是疲倦袭来,整个人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软塌塌地趴到了石桌上。
“祖父说日后将赵先生接到府里养伤,一边让先生静养,一边准备明年的县试。”廖飞羽低声又道。
陆齐铭眨眨眼,惊奇地道“我父亲来的路上也说要将先生接到府上养伤。”
说完,两人齐齐都转了头来看盛叶舟。
“一切都听老师安排。”盛叶舟无奈摊手。
廖府与陆府都想先生住自家府上
“近水楼台先得月”
日后不仅方便自己孩子,就是府中其他孩子请教学问也方便得多。
但他们都没想到老师还有老安王这个二师弟,人能让师兄舍了王府住到学生府上去吗
再说了,就凭老师的犟脾气,说不定稍微好些之后就要奔着回榆木坡也不一定。
“你吼个屁,老子好好的美梦都被你打断了。”
犟脾气老师被吵醒美梦,一声爆呵从屋内传来,接着就是老安王低声下气的赔罪。
三人互看一眼,纷纷露出个苦笑。
“说得对,咱们还是听老师的吧。”廖飞羽咽下口水,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陆齐铭就直接得多,看看紧闭房门又看看盛叶舟,干脆道“老师还是住在盛府比较妥当,我们这两个弟子不用每日出现在面前,说不定更有利于老师恢复。”
他只想着亲自服侍,竟会忘记了老师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