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又对质”熊小君子慌得脸色发白。
嬴政朗声道“来人,带侍女。”
放火的侍女被押解上殿,咕咚软倒跪在地上,颤巍巍的叩头,都不需要任何人责问,立刻哭喊道“太后太后饶命啊婢子婢子只是一时糊涂,听从了熊小君子的命令熊小君子说、说若是婢子帮他放火,只是烧大府的寺人屋舍而已,小小不言,没有人会追究,事成之后便会纳婢子为妾婢子一时糊涂,太后饶命啊”
“你、你住口”熊小君子呵斥“外婆外婆你不要听他们的我们才是一家人我们才是一家人啊他们都是外人,外婆你不会帮着外人的,对罢”
“再、再说”熊小君子道“成蟜不是也没、没事嘛他既没有淹死,也没有烧死,他”
“住口”华阳太后砰砰砰狠狠拍了三下凤坐,也顾不得甚么太后的礼仪了,呵斥道“放肆混账的东西,看看你都说了甚么话儿你这不长进的混账东西老身对你太失望了、太失望了”
无错,华阳太后对熊小君子太失望了,其实也不只是熊小君子一个人,他对芈夫人也很失望,甚至对熊氏都很失望。
华阳太后之所以如此宠爱公子成蟜,其实有很大的成分,是因着公子成蟜流着芈姓的血液,他也是半个芈家人,倘或公子成蟜真的可以成功上位成为秦王,那么芈姓楚派在秦国的根基便更加稳固一些。
华阳太后心里算的清清楚楚,为了自己,也为了楚派,更是为了芈家。可偏偏很多芈家人心里没有这个承算,不只是没有承算,还拼命的拖后腿。
试想想看,若是成蟜真的被淹死了、烧死了,那么芈家在秦国还有甚么血统可以延续秦王的子嗣只剩下公子政,公子政和芈家没有半点子干系,他上位之后,还会任由楚派在秦廷中滋生么
华阳太后狠狠的道“你们你们一个个儿的,都说老身偏心、偏心老身的一颗心窍,全都给你们喂了狗”
“好啊,你们可真是能个儿的”华阳太后指着熊小君子道“今日的事情,老身便做一个不偏不倚来人啊,将熊小君子,与这两个人证,全都带去章台宫,禀明王上,请王上明、断”
“外婆外婆”熊小君子哭的撕心裂肺“您这是要杀了外孙啊外婆我可是您的外孙啊我是咱们芈家人的血脉啊”
“太后”芈夫人还想求情。
她的话还未说出口,华阳太后不愧是老姜,脸色一沉,冷嗤道“住口哭哭哭就知道哭都是你,把孩子宠成甚么模样,无法无天,你还有甚么脸子哭现在便滚回去,禁足反省,没有老身的命令,不许出门半步”
芈夫人胆子小,吓得立刻噤了声,再不敢言语,快速作礼,转身便跑了,怎么可能顾得上熊小君子。
“外婆姑姑姑姑你救我啊外婆我再也不敢了”
熊小君子哭嚎着,被黑甲武士押解起来,往华阳宫以西的章台宫而去。
华阳太后揉着额角,喘着粗气“气死老身了,气死老身了”
嬴政看了一出好戏,若说到分寸,叱咤两朝的华阳太后的确是有些分寸的明眼人。
如今华阳太后与楚派离心,正好是嬴政的机会。
嬴政语气温和,安抚的道“大母,您也不必过于气怒伤心,都是熊小君子不懂事儿,大母万勿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是啊,不值得。”华阳太后收敛了一些气性“为了这把子蠢才,气坏了老身,真真儿不值得。”
她说着,多看了嬴政一眼“你这孩子,倒是个好的,往日里在赵地做人质,吃了不少苦罢。”
嬴政一笑,十足自谦的道“大母言重了,身为公子,这都是政儿的分内之事,不觉得苦。”
华阳太后老话儿说得好啊,人比人,气死人政儿如此听话、懂事、善解人意、知冷知热、循规蹈矩,是那熊小君子能比的么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老身往日里真真儿是老眼昏花了
成蟜偷听到华阳太后的心声,立刻加把劲儿的道“大母,哥哥可好可好啦方才在火海,还是哥哥不顾大火,救了蟜蟜呢”
为了表达亲昵,成蟜从凤坐上蹦下来,一窜一窜的在嬴政面前蹦跳“哥哥抱哥哥抱抱”
嬴政很是自然的弯下腰来,十足宠溺的将成蟜抱起来,让成蟜坐在自己的手臂上,活脱脱一个溺爱弟弟的好兄长,道“大母谬赞了,做兄长的,不就是该疼爱弟亲么。”
华阳太后感叹“好孩子”
成蟜窝在嬴政怀中,长了记性,将玉佩小心翼翼的握在手中,避免触碰到嬴政。
嬴政成蟜如此亲近于朕,倒是方便利用。
成蟜笑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心中想着,你利用我,我便浅浅的收些利息,摸摸胸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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