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彦同也听懂了女儿的话,他微笑着没接话。
宫人们将最后的东西搬出去,时辰差不多了,施云琳也在父亲和母亲的陪伴下往外走。
亓山狼立在车队旁等候,瞧见了施云琳的身影,他的目光习惯性凝在她身上,不再移开。
施云琳将要登车前,施砚年姗姗来迟。
“带上这把琴吧,路上无聊了也能抚琴弄调打发时间。”施砚年看了亓山狼一眼,补一个称呼“妹妹。”
施云琳伸手去接,看见施砚年用纱布缠着的食指。她再望一眼手里的琴,了然这把琴是哥哥亲手做的。
施云琳不戳破,微笑着说“哥哥,以后我会好好练琴,把以前荒废的琴技再多磨练磨练,不能辜负了好琴。”
施砚年眉眼温和,轻轻颔首。
和家人告别时,施云琳一直微笑着,可当真坐进马车里启程离去,她探头向后遥望,望着家人们越来越小的身影,心里终于浮现了舍不得的酸楚难过。
亓山狼看出她心里有些不好受,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便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想要给她。
递给施云琳之前,亓山狼想起施云琳的宫婢端给她的水果都是切成了小块。
他在一堆果子里翻了翻,找出一把小刀来切苹果。一刀下去,没有想象中的一分为二,反而切成了一大一小。
亓山狼皱眉,他怎么可以刀工不好
他盯着圆圆的苹果,把它想象成人头,再手起刀落,唰唰唰,每一刀都能切得稳准狠,不大一会儿功夫,一颗完整的苹果,变成了大小尺量般完全一样的小方块。
施云琳早就回过头,有些惊奇地瞧着他。他这人,居然还知道水果可以切成小块再吃了。
亓山狼将切好
的一碟苹果块递给施云琳。施云琳接过来,捏着银签扎起一块块来吃。
“还要吃什么”亓山狼拎起一串葡萄,又去拿刀。
施云琳愣了一下,才说这个不能切12”
亓山狼没听,将手中的刀刃对着一串熟透了的葡萄切下去。葡萄切开了,浓汁也溅出来,在亓山狼的脸上落下几点紫痕。
施云琳看着亓山狼脸上星星点点的葡萄汁,笑着说“都说了这个不能切啦”
亓山狼当然知道葡萄不能切。就算要切,他也可以避开这些溅到脸上的汁水。
他转过脸,看着施云琳脸上的笑。
葡萄能不能切不重要,她笑了就行。
四目相对,施云琳后知后觉亓山狼在故意逗她笑。她抿了下唇,脸上的笑容散尽之后,又柔柔弯唇展颜。
她用桌上的清水打湿了丝帕,挪坐到亓山狼身边,小心翼翼将他脸上的葡萄汁擦去。
“谢谢啦。”施云琳并不吝啬夸奖。
亓山狼直接说“用嘴谢,说不如亲。”
施云琳赶忙捂住他的嘴,凑近了他,嗔圆了眼眸瞪他。他们正在马车里,马车两旁跟着军队呢谁知道外面有没有听见他的浑话
过了一会儿,施云琳才放开亓山狼,她挪了挪身,靠在窗口,推开拉窗,往外望去,看着倒退的故土风光。
亓山狼望着施云琳探首的背影,没将人拉回来,只是将她的手握在了掌中。
施云琳目光随意一扫,看见骑在马背上的宿羽摘了一只木芙蓉,小心翼翼地收进香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