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尽安继续去巡视,长长的屋檐下,又一次只剩他们二人。
冯乐真主动开口“本宫近来忽略你许多,伤心了吧。”
“这有什么可伤心的,”祁景清笑笑,“我在侯府时也是这般,来了长公主府反而还热闹了些。”
“你带来的那些人,本宫已经看过了,多亏有他们,如今长公主府愈发像铁桶一般。”冯乐真笑道。
祁景清“能帮到殿下就好。”
冯乐真笑笑,握住了他放在毯子外的手,祁景清低头看去,眸中多了一分柔软。
两人又闲聊几句,提到那个死赖着不走的巡抚,冯乐真眉头直皱。
“他打算何时离开”祁景清终于还是问了。
冯乐真叹气“不出意外,得到明年开春,带着税银一块回去。”
祁景清若有所思“他留在这里,殿下只怕不好在账面上做手脚。”
“账面上的东西好做,但今年的丰收也是事实,若要做得天1衣无缝,至少要让利五成。”冯乐真提起此事,便十分心烦。
祁
景清“可要想法子送他回京”
自从接连拒了冯稷两道圣旨,营关与朝廷的关系便日渐紧张,如今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heihei时机还未成熟,不好轻举妄动。”冯乐真蹙眉解释。
她不是前怕狼后怕虎的性子,但如今牵一发动全身,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都托付在她手里,她不能不多加考虑。
祁景清看着她紧皱的眉头,斟酌许久后缓缓开口“他留在这里,无非是因为怕营关明年交银时,会像今年年初那般动手脚,说到底,还是怕营关留的银子太多会生变,这笔银子若是没了,他也没了念想,不必我们做什么,他便自行离开了。”
冯乐真闻言心头一动“你有主意”
祁景清“没有。”
冯乐真“”
她无语得太明显,祁景清失笑“殿下莫怪罪,我久居深宅,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让一大笔银子凭空消失,但对殿下来说,这事儿应该不难,毕竟殿下是挺会花钱的。”
冯乐真被他的说法逗笑,刚要问她怎么会花钱了,可话到嘴边突然有了想法,她面露喜意,捧着祁景清的脸亲了一下“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说罢,便提起裙角急匆匆往外走,“阿叶备马车本宫要去军营一趟”
祁景清怔怔看着她的背影远去,直到她最后一片衣角消失,他被亲过的唇角才突然迸出一股热意,烧得他整个人都泛起一层浅红。
这一日冯乐真依然到深夜才回,接下来几日更是不见踪迹。她始终没说自己究竟想到了什么主意,祁景清也没问,只是偶尔回家看望父母时,听说军营最近在调动兵士,便很快明白过来。
“殿下可真是”他无奈笑笑,“果然是个会花钱的主儿。”
十日后,城外突然多了大批匪寇,声势震天地搞起了夜间偷袭,一时间狼烟滚滚营关大乱,正在睡梦中的巡抚被吵醒,被惊慌失措的胡文生带去了府衙躲着。
“这次来犯的贼寇是何来历,塔原人还是漠里人”没打过仗的巡抚听着外面震天的吼声,一时间有些茫然。
胡文生叹气“看着不像是正经军队大人有所不知,营关外乱得很,单是占山为王的都有几十支队伍,下官如今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说不出来的是谁。”
巡抚皱了皱眉,正想再问几句,外面突然传来震天的响声。
“不好”胡文生大惊失色,“他们有火药”
巡抚的脸色也顿时变了。
若只是寻常贼寇,直接打跑就是,但如今对方有火药,事情便变得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