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手背没法与面颊比,抹了好几次,始终看不出效果。
“味道闻着是好的,色泽呢”闻人惊阙挨着江颂月,鼻尖轻嗅,问,“与上元宫宴时你抹的那种相比,更浅,还是重些”
江颂月被问住了。
上元宫宴是年初的事了,她哪里记得那日抹了什么胭脂。
紧接着,她狐疑,“你记得我那日的胭脂”
在江颂月的印象中,两人曾在太后身边打过照面,但闻人惊阙鲜少将视线放在她身上,不该注意到她的胭脂。
年初宫宴对,那次是个例外
“你打翻了杯盏,弄湿了衣裙,太后让人带你去寝殿,给你换了身薄柿云裳。”
闻人惊阙笑眼对着江颂月,眸光盈盈,徐徐说道,“那日你的脸格外的红,是胭脂抹太多了吗”
轰的一下,被提及丢脸事的江颂月仿佛重回那日,面色再次变成浓厚的胭脂色。
是不是胭脂抹多了,你看不出来吗
这明显是在打趣人了。
她面红耳赤,憋着口气没搭理闻人惊阙。
闻人惊阙等了等,道“怎么不说话了月萝,生气了吗我前面是说笑的,其实你那日妆容得体,美艳动人。”
江颂月还是不理。
“与我说说你手上这几盒胭脂都是什么色,可以吗,月萝我如今看不见你的模样,只能靠想象了。说说吧,就当是体谅我这个瞎子。”
不与他说,就成了不体谅他
江颂月觉得闻人惊阙温润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蔫坏的心,不然他怎么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话。
她这两日情绪跌宕比较大,被这一闹,稍微轻松了些,道“你真想知道”
“想的。”
江颂月瞄着他如玉的面容,眼睛连眨三次,道“那你等我仔细试试。”
她将几盒胭脂全部打开,分别在指腹上沾了一下,
而后向着闻人惊阙的脸伸去。
在沾着脂粉的手向脸庞抬起的瞬间,闻人惊阙就看穿了她的意图,可他不该看见,没理由躲闪。
他被迫僵着脊梁骨一动不动,任由江颂月的指腹从脸上滑过。
闻人惊阙“”
他也是不长教训。
飞快一抹,江颂月收回了手,望着闻人惊阙脸上三道深浅不一的胭脂痕迹,眼眸一弯,差点笑出了声。
她赶忙捂住嘴,拼命忍笑。
“”闻人惊阙看着她,强装无知,“月萝,你碰了我的脸”
江颂月清清嗓子,语气装得很是真诚,“嗯,你脸上落了雨水,我给你擦掉了。”
闻人惊阙“多谢月萝了。”
江颂月又掩唇笑,笑够了,盯着他的脸,故作正经道“你不是问我手中胭脂的颜色吗我与你说,一个是朱红,就是喜服的颜色,另外两个偏桃粉,上了脸就跟白里透红的莲花花瓣似的”
闻人惊阙听着她轻快的声音,一路沉默。
马车摇摇晃晃,到了府门口,江颂月开心够了,下去前再次扶住闻人惊阙的下颌,道“脸上是不是在哪儿碰着了瞧着有点发红呢。别动,我给你擦擦。”
将那三道胭脂抹淡,她仔细瞧瞧,确认不会被人看出是胭脂了,掀帘跳下马车。
天已见黑,寒风透骨,国公府门口灯笼早早挂起,府中听见动静的侍女忙撑着伞出来迎接。
江颂月的心情因途中这个小插曲变好,回身来扶闻人惊阙。
“手给我。”江颂月接过他的手,“再往我的方向移动半尺距离对,下面有脚凳,地上没有积水,放心踩”
闻人惊阙按她的指挥一步步下来,最后一步落下时,身躯又是一歪,江颂月吓了一跳,急忙搂住他的腰身,用肩膀撑着。
闻人惊阙似乎也受到惊吓,手下意识地一攀,从江颂月掌际擦着她的小臂向后,在江颂月腰上环了一周,手掌牢牢贴上了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