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不端。
无所顾忌。
百害而无一益。
转瞬之间,无数个满是斥责意味的贬损话语在温城壁的心底自然浮现。
他是堇国的国师温城壁,他能冷静地评判姬洵此举的不当之处。
可他亦是人世间尚有一劫未曾历练的温城壁,面对芳岁帝姬洵,他以凡夫俗子的角度来看,只想应了陛下,上前醉饮。
温城壁如同被撕扯成了两个人,一方劝解他陛下身体要紧,一方理直气壮地要他接受君恩。
姬洵看温城壁木桩一样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抬头,看着有点古怪。
是生他的气了
那他要再过分点,让温城壁“怒火难消”。
姬洵咬着酒盏,侧过头抬起宫女的下巴,叼着酒盏在宫女的唇脂上轻柔地蹭了蹭。
温城壁眼见杯沿染上了一层燕血似的殷红。
而酒盏另一端,还咬在芳岁帝的口中。
芳岁帝的目光凝在温城壁的身上,他轻声调笑,“国师怎么板着脸,可是这美人唇酒不好喝”
“温城壁,朕含累了,还不饮吗。”
原著里写过温城壁不喜酒色,认为这些东西会误了他炼丹的道心。
但姬洵猜测什么道心不道心,很可能是温城壁喝醉了会手抖,炼丹不好操作。
不过他这样轻薄无礼,温城壁合该生气不满,若他发了脾气,姬洵刚好有借口强行把人羁押在宫内,促他成局。
灿灿金辉如有虚影,在红烛照耀下,芳岁帝的眼眸里有无数重叠的细碎光影。
温城壁注视着姬洵,渐渐从莫名地蛊惑里清醒过来。
芳岁帝这么做不是为他。
他没有资格沦陷。
温城壁不清楚姬洵今日为何会这样,但他明白一件事,若放任芳岁帝继续如此行事,那是在坑害天子,他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
温城壁走上前,他慢慢地半蹲下身,将姬洵从一众宫女的香软怀抱里扯出来。
姬洵被他扶着后颈,半抱起身,他醉眼朦胧,近乎于挑衅温城壁,在国师的眼前一抬头,将那酒饮尽了。
温城壁将酒盏从姬洵的口中取出,任其滚落绣珠宝纱,又面色平静地看向那群不知惧怕的宫女。
“你们纵陛下饮酒,伤他根基,若现在离开,我会网开一面。”
他又去看姬洵的颈子,伸手想为姬洵拭去刺眼的红痕。“若不离开,国师府会代为管教各位。”
姬洵躲开了,不让他碰,“都下去。”
这几名宫女本就是他找来演一出戏的,陪他设局套温城壁,不该罚。
小宫女们互相搀扶着爬起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退出了偏殿。
偏殿只剩下温城壁和姬洵。
温城壁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陛下不让他擦掉那口脂留下的痕迹。
他这人脾气不发作时看
着是很刻板的呆,但是那股有点强迫症的倔劲儿上来了,就是有些固执,
“陛下,这里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