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加栗的头发长得越来越长,黑色的头发铺在病床的床单上,于是这就构成了她的世界。
她的眼睛看不清,视线模糊,黑色,白色,两种单调的音频所有都是这样。
然后他闯进来了。
慌乱的,局促的,冒险的,却坚定又清晰。
林加栗对侵入者并不喜欢,但他似乎找到了目标,死皮赖脸,日复一日,就算被她玩着输了几十次,他就也逞强地喝下了几十罐自动售货机的劣质咖啡,面色都不变。
像是跳动的火焰。
很烫。
能融化雪。
林加栗远远地看着他,默许了他的接触,但不靠近。
但在那一次她想要放弃做手术,他抓住了她的手腕的时候,林加栗才反应了过来。
看着滚烫,让人不敢接触的人,触碰到她的时候居然这么温暖。
林加栗觉得自己患上了肌肤饥渴症。
她想找到同一种触觉。
亲吻,拥抱,做爱上床,都可以。她沉迷这种接触,一遍一遍,像是把自己沉浸在海面底下,她在寻找替代品的同时也在享受自己。
一般一遍。
一遍一遍。
但
他们都不一样。
他不一样。
林加栗垂着眼,手指顺着少年脑后的黑发慢慢地摸着。
他很青涩,又很生疏,嘴唇都累得发麻。明显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还是在努力,想让她高兴。
她的拇指指腹划过他脸颊上的那颗淡色的小痣。
aha的本能是标记自己的所有物。
他是她标记的第一样东西。
他得属于她。
雨声渐大,不知道是哪里的树枝不堪重负被雨
水折断,发出清远的啪嚓一声,落叶和树枝都落到了地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雨渐歇。
林加栗敛下眼,少女拿了湿巾,给他擦唇角。
贺枕流脸上潮红没消,他半跪在那里,黑发凌乱地翘着好几簇,是被她之前用力抓的。
少年殷红的唇角都有点撕裂的伤口,他眼神躲闪地颤着睫毛,但在林加栗拿着湿巾擦过他唇角的时候,他咽了咽嗓子,一下抓住了林加栗的手腕。
“你”
话音说出来,是他没想到的哑。
贺枕流脸上热度烫了几分,他咳嗽几声,别扭地别开脸,低声问,“林加栗,你你病好点了吗。”
林加栗“”
林加栗慢条斯理地将湿巾收拾了,站了起来。
贺枕流没有想到她会突然站起来,慌了一下,也跟着站了起来,这么一站,仰视变成了俯视,林加栗还比他矮上一点。
贺枕流“。”
一想到,他刚刚还在这个比他娇小的aha腿下给她他就脸又羞耻地烧了起来。
但是她的的确不小。
贺枕流默了默,摸了摸自己还在发麻的嘴角。
见林加栗往外走,他回过神“林加栗,外面还在下雨”
“就这么大的雨。aha又不会在意这个。”
林加栗推开了门,木门嘎吱一声向外开去,夏日雨时的清新空气全部扑面而来,将室内的旖旎湿热气息全部散开了。
林加栗并不在意,她迎着轻柔的雨线迈出去,雨水沾湿了她垂在一侧肩上的黑发。
她站在门口,向里看来。
雨线斜织的树林里,木屋外的光从她身后淡淡倾斜进来,影子的阴影落到了他的眼底。
“走吗。”她问。“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