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阿姐所在之地,百姓能在经历了大旱、、叛军肆虐之后还活着,那些称呼她阿姐“素手阎罗”之人分明是眼界短浅的鼠辈
孟月池察觉到妹妹看自己的目光,抬眼看过去,却见长大了许多的小姑娘眼圈红了。
“怎么了”
孟月容的嘴扁了“阿姐,你很辛苦吧。”
这话从何而来
孟月池看看自己面前的账册“这些不必我算,我只是核审一番。”
“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孟月容吸了吸鼻子,“阿姐,山长说我缺了历练,我才趁机说要来你这儿,说吧,有什么可让我历练的”
孟月池想了想,说
“那你明日开始就去市集上采买,将粮价菜价都记下来。”
“就、就做这个”
“对呀,就做这个。”
孟月池点头表示自己是认真的“初到一地,先去看看市集,总是没错的。”
另一边,北上而来的顾家人住进了官舍。
“四哥,这孟家的二娘子还真是不客气,说走就走,都不与咱们客套一句。”
“客套什么平卢节度府,她敢请,你敢住”
淮南顾家的四郎君顾淮玱看向自己的七弟
“十八岁就能让陛下在齐青两州
之间建节设府,孟月池孟节度使的本事连咱们族中长辈都叹服,你身无功名,也没那么一个厉害的姐姐,凭什么让孟家二娘子跟你客气”
顾淮珅一听这话就急了“四哥,说别的也就算了,要不是因为老六和她们都是庐陵书院同窗,咱们还未必”
“未必什么六弟与孟节度使过去虽然是同窗,可现在人家是深受陛下宠信的四品节度使,六弟明年春闱即便得中,想走到四品也不知道得多少年呢,咱们不过是与孟二娘子结伴而来,人家自有镖局护送,你倒觉得人家欠了你人情你不妨想想,什么陆家、许家、甄家、墨家,但凡薛山长将孟二娘子托请,哪家又会推脱此事”
顾淮玱有时候真想把自己这七弟的脑袋敲开看看。
他们来到平卢要做的事哪件不得求到孟月池的身上还想着孟二娘子与他们客套
笑话。
不多时,官舍将饭送了来,一人几个杂面蒸饼,没有麸子在里面,也算香软可口,还有两道素菜一道蒸肉一道虾仁。
看着这些饭食,顾淮珅很是惊诧
“这平卢节倒是比旁处好不少,你们官舍不会是专门得了嘱咐,强撑脸面给我们备了好菜好肉吧”
“郎君说笑。”送饭的女子是个四十多岁的粗壮妇人,一口官话说得爽利的很,“我们原平城得了言大人和孟大人庇护,今年贼兵一退就立刻补种了粟麦,等到孟大人回来,又给我们带回了菜种,家家户户都种了白菜萝卜,还有人在炕屋里发黄韭,别的地方如何咱们不知道,只说孟大人治下,今冬是饿不着了。”
听着仆妇的话,顾淮珅看向自己的四哥。
顾淮玱看着盘子里的虾仁“你们现在还有渔民出海”
“大概是有的,我们大人还让人收虾壳贝壳,说是晒干碾碎了明年春天可以喂鸡喂猪。”
等仆妇退下,顾淮珅狠狠吸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这孟阎罗只会用诡计杀人,这生财的法子她想了不少呀。”
吃一口碗里的肉,他又啃了一口蒸饼,嘟嘟囔囔地说
“冬天还让人种菜,那明年岂不是还得让家家户户都养鸡”
顾淮玱的脸色却有些难看,甚至失了吃饭的胃口。
见自己四哥将碗碟推开,顾淮珅抬头看他“四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之前路上一直吃的不好,现在难受了”
“孟月池到处敛财”顾淮玱叹息,“她怎会放过吕家的盐场”
顾淮珅噎住了。
顾淮玱当夜便没有睡好,第二天,他在院子里看着顾家为孟月池准备的厚礼,只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