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金吾卫,将外面跪着的连同家里老小一同给我拿下。”
万俟玥将孟月池的折子放在案上,又吩咐说
“着令三司审理东阳吴氏上下勾结逆党,资助江左益谋逆一案。再让吏部侍郎梅舸入宫。”
半个时辰后,得了旨意就骑马入宫的梅舸看见了孟月池呈上来的奏折。
“吴家截留朝廷拨给东阳的赈灾粮,献给了江左益就这还有脸在议政殿外面跪着挟制朕还有脸说别人是贼朕看他们才是贼吴家上下,在朝的是禄蠹,在野的是国贼难怪孟月池她在东阳痛下杀手光是江左益的刀他们就藏了五万把,他们想干嘛雪君,这事你给朕盯紧了,朕要知道这朝中还有谁首鼠两端,竟敢竟敢”
两头下注梅舸在心里将陛下说不出口的字补全了。
江左益来势汹汹,所到之处怨魂无数,那些高门自然少不了与之虚与委蛇,真的有反心的未必有多少。
看了一眼盛怒中的陛下,吏部侍郎梅大人没有开口劝慰。
再看其他几本从平卢、青州、兖州等地来的折子,梅舸忽然一笑
“陛下,北海齐氏为孟节度使作证,说尽了好话,看来孟节度使在平卢行事还是有些章法的。”
“我如今不过是拉一个打一个,打了其他几家,留了个有些脑子的齐氏,打了平卢本地的高门,也得跟楚州淮南一带的世家往来”
孟月池将自己的算计一点点说给自己的妹妹听。
孟月容扁着嘴,看着自己的姐姐。
“阿姐,你不用把这些都告诉了我。”
孟月池的含笑说
“我要让你替我写与各家往来的信函,自然得跟你说清楚,你才知道如何写啊。”
孟月容想哭
“阿姐,你不如让我去跟那些夫子们督造学堂。”
孟月池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笑自己姐姐还笑得那么大声,这样的妹妹怎么能不付出代价呢
从书房出来,隐约能听到外面街上的鞭炮声。
今日是正月初八,许多铺子都开张了。
节度使府中一些从繁京来的仆从也都面带喜气,年前诸事
繁多,他们都没有机会出门,现在街上铺子开了,手里也有了几个月的月钱,从初八到上元节,他们可以轮着放一天的假出去逛逛。
孟月池伸展了下臂膀,也琢磨着自己什么时候出去看看。
忽然一阵脚步声,她转头去看的时候,人已经冲到了她的近前。
孟节度使,小王想出去逛逛,可否邀你一起
孟月池看向跟在瑞郡王身后的女官,又看向面前的少女。
女官对着她都快把头摇掉了。
“郡王想要出去体察民情,微臣自然乐意作陪,不如就定在后日,正好还能给陆郎君送行。”
过了这快一个月,孟月池终于知道陆寒城的娘是瑞郡王生父的亲姑姑,出身朔北江氏。
难怪陆寒城与瑞郡王说话总有几分像长辈,那天夜里还提着灯笼出来寻人,原来从辈分上算还真是表叔。
因为小时候被陆寒城的母亲照顾过,瑞郡王也喜欢与陆寒城亲近,听说要给他送行,自然高兴。
“江女官不必担心,旁处也就罢了,原平城内的安稳,我还是敢作保的。”
江吟也只能苦笑
“有劳孟节度使费心了。”
得了孟月池的应承,万俟引却没有立时走开,穿着一身到了膝盖下的裘衣,她抬头看着面前的女子,看了一会儿,又低头在纸上写道
孟节度使说起原平城便笑,可见是喜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