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迫不及待要送出去的婚帖反倒藏在了背后,支吾道“你干什么”
“该问这句话的人是我才对。”沈遥凌皱紧眉,仍然觉得浑身难受。
她认识郑熙两世,从未看出郑熙还藏有这般心思。
做个不甚恰当的比喻,这就好像你隔壁门口拴了十年的大黄狗,突然开口说人话,第一句就是要同你成亲。
她冷心冷情,根本不曾对他的追求抱有一丝丝感动或者惊喜,郑熙怎会看不出来。
恼羞成怒道“你好好想清楚,难道你还能找到比我更好的还是说,你还在记挂那个宁”
沈遥凌倏地抬眼盯他。
郑熙后半句话硬生生给吞了回去。
沈遥凌已活过两世,对一个绣花猪头实在没有多的话好说。
冷静道“给你两个选择,第一,
把竹笺给我,我去回绝。第二,你收回去,当做没有来过这一趟。”
说到底,沈遥凌虽然不喜郑熙,但对方今日巴巴地送竹笺来,终究还是费心又费力。
她给他多留一条退路。
当做没有发生过,她不说,郑熙不说,郑熙的名声仍不会受到损伤。即便他的竹笺作废,今年无法再向其他女子递送婚帖,却也不妨碍有心佳人给他送来花笺。
郑熙果然闭上嘴,退开两步。
那,那你就当我今天没来过吧。”
沈遥凌“嗯”了声。
郑熙还想说些什么。
但沈遥凌面色寡淡,显然已经没有多余的情绪再给他。
他又想起沈夫人说的来日方长。
最终咽下不甘,去唤了家丁离开沈府。
一只灰色信鸽飞过鳞次栉比的街道,落进宁府大院中。
羊丰鸿伸手接了,看了眼信鸽爪上绑的纸条颜色,拢着鸽子送进了演武场中。
“公子,有十一送来的信。”
宁澹抬头。
摘下护腕跃下擂台,径直伸手,让鸽子走到自己手指上。
摘下信纸展开,看完后没多久,面色瞬时变得比鸽羽还灰。
郑熙去沈府送了婚帖。
郑熙
宁澹将纸条捏成小团,想扔进灯笼里烧了,又收回手,重新展开看看。
看完眼底暗火更炽,手上内力几乎将纸团化为齑粉,又停了停,再次看了看。
怎么看都是那一则消息。
且十七并未在后注明沈府的回应,只说郑熙已经离开。
羊丰鸿见了他变幻莫测的脸色,便伸手接过纸条。
那张宁澹像是不知如何处理的纸条被羊丰鸿轻易接了过来,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羊丰鸿有些吃惊。
“公子,您从来恪尽职守行事磊落,从不探问官僚府中的事,为何会把十一留在沈小姐身边”
宁澹转眸看他,没有回答。
行事磊落有什么用如果他还跟以前一样正大光明,他现在连沈遥凌每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从前沈遥凌会自个儿想着法儿地告诉他,现在他只能用不光彩的手段探听。
若非用了此等手段,今日之事,他还要被蒙在鼓里。
郑熙怎么配岳平侯府难道没有铜镜。
宁澹向来无波无澜的心中,也冒出了堪称嫉恨恶毒的话语。
沈遥凌讨厌郑熙已经讨厌得那般明显,郑熙原先给沈遥凌找麻烦的时候已经非常碍眼,结果谁能想到,他还能更加没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