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喝醉的人去洗手间无异于一条隐晦邀请,弦外之音直白暧昧。
如果冉寻尚在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恐怕早已心猿意马,何况对面还是游纾俞。
但已经六年了。两个人都不再是那个冲动的年纪。何况,中间还隔着一层陈年旧疤似的糟糕关系。
冉寻短暂地因两个人之间的接触晃了下神,平静下来,扶着游纾俞,与酒客擦肩而过,一同进了女洗手间。
因为职业的关系,她不喝酒,也没有酗酒的习惯,因此头脑总是清醒的。
这次也没什么特别,就只是帮了一个酒醉的陌生人而已。
快凌晨两点了,里间没什么人,有个女孩在补妆,很快就走了。
游纾俞醉得厉害,站不稳,冉寻用手沾了凉水,碰碰女人的额头,想让她清醒点。
但就在碰到女人额头的瞬间,游纾俞被凉到,朦胧睁开眼,眼尾仍然是红的。
她没吭声,抬眼扫视冉寻帽下露出的颔角,很快收回,神态能让人察觉到一点委屈。
娇气。比她大两岁,喝醉了居然是这种模样。
冉寻没察觉到自己声音变得轻了些“醒醒,到了。”
游纾俞点头,撑着洗手台去单间,她的西装外套落在了外面,此时里面只着了一件薄青衬衫,勾出纤细的肩膀,还有能轻易握住的腰身线条。
可惜身形摇摇欲坠。
那杯橙汁不知是解酒,还是催了酒精。
冉寻想了两三秒,走上前。
她还是怕游纾俞摔了,也不想让蒋菡菡去实验室时见不到导师。
游纾俞的身子像被烈酒融成软丝绸,发觉身后的人又重新走过来。
“你要陪我进去吗”她的声音也像是浸了酒,尾音飘忽。若有若无的弦外之音,氛围为之涂抹一层暧昧。
“如果你很晕的话。”冉寻开口。她试图忽视那抹混杂酒气的清冽香气,把自己当成木头人。
忍过这几分钟,就会摆脱如今的尴尬处境。
很合算的买卖。
“谢谢。”游纾俞似乎很孩子气地笑了,顺势倚进冉寻臂弯。
单间里太过狭小,两个人几乎会紧贴在一起,社交距离早就不复存在了。冉寻用手心包住突出来的门锁,把人送进去。
女人似看清了她的小动作,带着醉意的双眼略弯,“你真的很”
“像她。”
冉寻觉得自己的唇抿住了。
这句话听了这么多次,游纾俞还是没能认出她。
她觉得自己陪女人纠缠到现在,简直就像主线中途接了个可笑的支线任务,一旦加入无法中断那种。
“那祝你早日找到她。”冉寻微笑祝愿。
这么执着于找像她的人。或许,游纾俞只是想找对她口味的那一类罢了。她不始终是个直女吗。
之后会发生什么呢她如今已经没兴趣思考和内耗。
“朋友还在外面等,那你小心,我就先走了。”
游纾俞反应了几秒,似乎在思考为什么刚才还温声软语的人突然冷漠起来。
她无措地指尖微勾,很轻地摇了一下头。太仓促了,想不出该说什么,她只好抓住那人的袖口,“不行。”
墨发垂落,遮挡住视线,她抿着已经斑驳的唇,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