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林琛雪在政事堂看到的调查文书,金鳞卫那边明明已经结了案,但萧徇却批注证据不足,没有签押。
那就说明,这份文书是被萧徇故意握在手上的。
萧徇没有草草结案,所以关于父亲的处决迟迟不来。
为什么呢。
这是萧徇有别的图谋,还是她有意在帮父亲
马车很快就到了萧府门口,林琛雪边想事情,边站起来,忽然看到萧徇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似乎有些古怪。
林琛雪微微一怔。
她低头看去,脸色瞬间熏的通红。
刚才经历了激烈打斗,自己绑在腰间的那软棍,不小心翘了起来,整个外袍都被撑大,分外恐怖
清晨。
皇帝在龙啸宫中悠悠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微微皱眉,慢慢睁开眼,便看见太子跪在地上,手中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太子见皇帝醒来,欣喜道“父皇。”
大太监高耽笑盈盈的站在旁边,说道“昨夜万岁爷喝多了酒,太子殿下守在旁边,寸步不离的照料呢。”
太子低眉顺眼,谦恭道“高公公这是哪里话,做儿子的为父皇尽孝,是天经地义的事。”
皇帝打量着太子,看到他眼底的疲色,表情微微欣慰。
“皇上终于醒了,可把臣妾担心坏了
。”一个声音忽然从旁边响起。
皇帝转了转浮肿的双眼,冷不防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女人。
女人一袭明黄色牡丹刻丝圆领袍,头戴凤冠,面容明艳逼人,关切的看着他。
“皇后”
皇后姓萧,名叫萧棠,是梁国公萧誉的大女儿,萧徇的亲姐姐。
皇后怀中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郎君,身穿蟒袍,服饰尊贵华丽,大概五六岁年龄。
小孩看到皇帝醒来,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父皇,您可终于醒了。”
小孩子的声音清脆如银铃,皇帝听到他喊,刹那间高兴的合不拢嘴“澈儿,你昨夜也和你大哥一起在这儿”
皇帝有两位嫡子,一个是前皇后窦氏的嫡子,太子秦宴西。
窦氏死后,皇帝才娶了如今的萧棠,又生下秦宴澈。
皇帝很是喜欢聪明伶俐的幼子,觉得他像自己,常常亲自教导秦宴澈。
刹那间,皇帝原本在太子身上的注意力,又转移到六皇子秦宴澈身上。
太子脸色微沉,故作惆怅的说道“父皇病体初愈,这是喜事,原本应该好好庆祝享乐,但是昨夜宫宴要不是姨母阻拦,肯定能更开心。”
“昨晚”皇帝头痛欲裂,不太记得昨晚上的事。
皇帝追问,高耽也不敢不说,便将昨晚上暖阁中,皇帝看上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萧徇如何来阻止,皇帝又如何被人扶着回到龙啸宫,都一一道来。
皇帝越听,脸色越是阴沉。
太子皱眉“这后宫中的太监、宫女,哪个不是父皇的父皇龙体已愈,想宠幸个太监有何不可,姨母管的也太宽了些。可是不把父皇的权威放在眼中”
太子昨夜,本来是郁郁寡欢。
因为在萧徇的挑拨离间之下,父皇对他有了明显的疏离。
论处理政事,他比不上萧徇,论讨父皇欢心,他更是比不上。
太子不由得很是焦躁。
但当他听到心腹禀报,说萧徇居然闯进了父皇的卧室,去阻止父皇宠幸一个太监,太子的内心,是按捺不住的狂喜
没想到那只向来精明的狐狸,居然在晚宴上,走了一步臭棋。
皇帝“那小阉呢”
高耽“想是已经被萧娘子处死了。”
皇帝勃然大怒,将手中的药碗扔了出去“朕是天子,不过是想宠幸一个阉人,哪容她一介女流管”
瓷碗破碎,黑色的药汁洒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