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拟声词实在太好笑了,柏君牧很难忍住,辛山竹抬眼看他。
很快感应灯就熄灭了,辛山竹跺了一下脚,目不转睛地看着柏君牧,柏君牧很难适应这种凝视,“你快开门进去。”
辛山竹开了门又开了灯,里面看上去空空荡荡的,他拉了柏君牧一下,没拉动,“你不是要和我睡吗”
“不是。”
柏君牧纠正他,指了指对面的门,“我住在对面。”
辛山竹看了看对面塞满广告小卡的门,又看了看柏君牧,“真的可你从来没回来过。”
这句话又像是他一直在等柏君牧一样。
柏君牧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灯又熄灭了,这次换他跺脚了,“我一般和父母住,偶尔会来这边住。”
辛山竹哦了一声,“你这样租房子好浪费。”
柏君牧正想说不是租的,对方却换了话题“那你饿不饿”
都不等柏君牧说话,对方就从房间里拿出一大包零食,还是连号的薯条,“我们一起吃薯条吧”
柏君牧觉得不是自己饿了,是眼前的人饿了,但他刚才分明听辛山竹说晚上和朋友吃火锅了,问“你吃火锅没吃饱”
辛山竹嗯了一声,“兆仔要攒钱开车行的,我不能多吃。”
他傻得实在太明显了,柏君牧看了看他细瘦的手腕,低头纤细的脚踝,他和辛山竹一样大的堂弟膀大腰圆,估计能抡好几个辛山竹,足以证明这孩子营养不良,估计都没吃好。
柏君牧“那你饿了就吃这个”
辛山竹“我早上不怎么吃,十点上班,十二点可以去对面快餐店免费吃,晚上可以吃完饭再看摊,吃饱一点就好了。”
说完他蔫了几秒,“今天老板才告诉我快餐店没开,我中午晚上随便吃了一点,之前不会这么饿的。”
柏君牧站在门口,也看出辛山竹根本不做饭,不过他本来就是短租,没必要买一些家用电器。
这个角度看房间空荡,眼前的少年低着头,毛绒绒的小揪彻底散了,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格外寂寞。
柏君牧“那你想吃什么”
辛山竹“我想你和我一起吃。”
他看向柏君牧,寂寞这种词太书面,孤独向来和辛山竹一起长大。他太早失去了父母,山村人家不多,星星点点的几户,大伯和对他不错,但终究没什么话好说。
辛晓徽又一直在外面上学,村里的同龄人一直不喜欢他,还叫他傻子山猪,辛山竹强调是山竹不是山猪,只会得到更大声的嘲笑。
一年四季,风霜雨雪,长大后他也不能找爷爷抱怨打雷很可怕,暴雨很可怕,风吹房子的呜呜声会和他记忆里幼年车祸瞬间的轰鸣重合,全是裹紧被子的颤抖。
他一直讨厌一个人,但他从来都是,或者只能一个人。
钱兆是朋友,但他也有更好的朋友,辛山竹不是他的第一选择。
柏君牧“为什么是我呢”
辛山竹低头,轻声说“你是我来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