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看你是魔怔了,这么大太阳,晒成黑炭以后跟隔壁王二丫一样嫁不出去。”
夏日炎炎,黔州一处偏僻郊区半旧不新的院子二楼。
一个二十来岁的清秀男子捧着半个西瓜斜靠在窗台,一边往嘴巴塞,一边口齿含糊的嘟囔。
院子中央空旷处摆着一张四方桌,上头摆了砚台、毛笔、符纸几样如今并不常见的东西。
桌前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坐得笔直,执笔的手纤细白皙,一头及腰的长发乌黑浓密,脸上晒出来的红晕在告诉人们,她在这儿已经坐了不短时间。
略显陈旧的毛笔,砚台里头是赤色朱砂,白嫩的小手熟练的将笔尖在舔一舔,然后吸气、凝神,目光如炬。嘴唇轻微开合,听不见声音。
接着笔尖微动,残影一片,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笔收、唇止,目光凌厉。
“跟你说话呢,长兄如父懂不懂啊,这么多年书白读了是不是。”
趾高气昂的说完,男子停下勺子。
……依然寂静……
“宋蓉蓉,你还管不管你女儿了,这么大太阳呢,要是晒成煤球,以后可砸手里我可不养!”
受到冷落,男子显然韫怒,气急败坏的往楼下永远都在忙碌的女人开口,说完咬牙切齿犹不解愤,正待还说点儿什么,蓦然背后一凉,连忙回头,神色瞬间尴尬。
“呵,大言不惭,谁给你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梁静茹么。”
清冷的声音,女孩儿已然回头,脸上冷漠一片,眸子凌厉。
“哈哈,我说着玩儿嘛,我妹妹这么天真可爱,以后怎么可能嫁不出去呢。”
条件反射的舔了舔嘴唇,男子一边说一边将西瓜往前送送,脸上讪笑。
“那个妹妹啊,时间也不早了,我去学校了,西瓜给你吃,给你吃啊。”
说完不等少女作出反应,麻溜拔腿就准备离开是非地,不曾想才将将转身,耳边就听到“咻”的一声破空声。
“卧槽,完犊子!”
心头骇然,男子瞳孔放大,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他,要遭!
果不其然,念头刚起,脑子还不急有其他反应,下一秒肩膀猛然钝痛,跟着身体也因为惯性往前狠狠一送。
“啊啊啊啊!痛死了,刘燚(yi)你个死丫头,以后肯定嫁不出去!嫁不出去!”
院子上空,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久久不散。
“哼。”
嘴角微扯,拍拍手上的灰尘,女孩儿恍若无事般又继续坐回桌前,楼下正在擦桌子的女人听到声音微微一愣,抬头微微摇头又继续手上的活儿。
......
“神经病,有什么了不起的,看以后谁要你,凶得要死。”
黔州大学,刘川航斜跨着双肩背包,一只手时不时往揉揉肩膀,脸上一片乌云。
周围熙熙攘攘,都是周日返校的学生。
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刘川航憋了一肚子火,忍不住又开始对自家外公暗自腹谤。
小时候他脑子不知道多秀逗,才会觉得他外公是重男轻女虐待刘燚。
瞧瞧如今两个人的地位差别,刘川航简直恨不得天天以泪洗面。
这完全就是重女轻男好么!
别的不说,至少刘川航1米78的个子想要逃离刘燚的魔爪,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和小时候一样是个软萌的姑娘就算了。
刘燚(yi)刘燚,想起当初死丫头出生时外公神情严肃的掐指,刘川航就觉得心里万马奔腾。
命理缺火……
缺火……
火……
呵,所以给你四个火,四个火……怕不怕,怕不怕!
刘川航完全有理由怀疑,自己当初那个软萌可爱的妹妹,就是因为这个名字才变成这样的。
四个火!
脾气不炸了才怪!
以后要是找个老公,过不来都没有离婚这回事,直接丧偶!
丧偶!
龇牙咧嘴,这样一想刘川航眉头松动,突然觉得肩膀又没那么痛了。
是了是了,再忍忍,再忍忍以后就可以嫁出去祸害别人了。
越想越觉得高兴,他嘴角不自觉裂开,甚至不由自主笑出声儿。
啧啧,真的很期……
“嘶~卧槽cao!”
肩上猛然一沉,原本已经好上几分的痛意再次袭来,刘川航醒神,一脸愤恨的回头。
“傻了吧唧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