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婠婠话音一落,坐在她身侧的张星宗便慢慢瞪大了眼,眼珠子僵硬地往关sir那边转了转。
还没瞥见关sir的脸色,就收回去,用腿撞了撞毕婠婠膝盖,悄声道“快、想办法岔开。”
关sir最不喜欢这种“吃饭前说两句”的事了
毕婠婠斜他一眼,呵呵两声“等着吧。”
简若沉转头看着关应钧,船坊二楼包间的窗口挂着飘摇的黄灯笼,照得那双眸子亮晶晶。
他笑着侧眸“关sir,大家要听你说话,您就稍微给我点面子吧”
关应钧端起茶杯,在玻璃转盘上一磕,“去年,组里来了新人,给我们带来了新的线索,我们一起破了跟进多年的案子。如果没有他,陆堑的案子或许还没有进展。”
诸位组员连连点头。
“是啊是啊。陆堑做事狂得很,仗着有后台,什么都敢弄一弄太可恨了”
“他消息网铺得开,又多疑,每次都撤得快,要不是简若沉拿到关键证据”
越仔细想,就越明白简若沉在整个案件中的关键性。
如果没有他,重案组说不定还和无头苍蝇一样在香江乱撞呢
宋旭义心里一阵惆怅。
真是不服老不行。
关应钧提杯道“多谢简顾问选择a组。”
其他人举杯附和,“多谢多谢”
简若沉本以为关应钧会随便敷衍两句,没想到他竟说得这么郑重,便续了一点葡萄酒跟大家碰杯。
“新的一年请诸位前辈多包容照顾呀,我还没入行啊。”
酒杯碰撞的声音响起来,叮叮当当的声音里,关应钧用仅能使简若沉听到的声音道“多谢你来我身边。”
简若沉喝酒的动作一顿,眯着眼睛道“只会嘴上谢可不行啊,关sir。”
宋旭义没听见简顾问和关sir的私聊,脑子里回荡着“前辈多多包容”。心里更惆怅了,一口闷了酒杯里的液体。
悲从心来。
他人老,事办得没有年轻人好,连说话的水平都不如活得更少的人。
天啊
苦酒入喉心作痛,这就是淘汰的滋味
众人又坐在桌前聊了两句,冷盘吃得差不多了,厨房便陆陆续续端上热菜。
裹着鲜红汤汁的麻婆豆腐一端上来,辛辣的油香立刻扑鼻而入。
毕婠婠脸色变了,“这个菜不能选微微辣吗”
关应钧道“这就是微辣。”
简若沉脸色也变了。
虽然他是个土生土长的广东人,但在东北待了四年之后,其实挺能吃辣的。
微辣的麻婆豆腐有什么意思。
再说了,麻婆豆腐本来也不怎么辣。
他顶着大家震惊的表情,拿公勺挖了一大勺浇在饭上,脸色十分平静地道“我先帮你们试一下。”
嫩豆腐被切得细碎,但哪怕只有一厘米见方,也能看出混着肉沫和红油的豆腐有多嫩滑。
简若沉尝了口,眼睛都亮了。
好地道的内地菜
好辣
微风把船坊上的灯笼吹得摇摇晃晃,简若沉忽然想起不怕辣的是以前的身体,不是现在的。不禁愣了一愣。
他好像挺久没想家了。
简若沉嘶了口气,哑声道“还是有点儿辣的。”
张星宗蠢蠢欲动,“看得我好奇,我也尝一尝。”
桌子上都是没怎么见过的菜。
一圈吃下来,大家都在汤碗里倒了些白开水。
太辣了,涮一涮。
太咸了,涮一涮。
太甜了,涮一涮。
好吃是好吃,就是味道太重了。
等酒足饭饱,关应钧去结了餐券,又用餐券余额打包两份简若沉动筷子最多的菜提着,坠在队尾。
跟简若沉并肩,与众人一起下船。
才走到门口,就被追出来的侍者拦住。
他递出来一份包装精美的长方形包裹,“哪位是简先生”
简若沉回头,“我是。”
“这是一位女士叫我转交给你的礼物,说祝贺你又破奇案。”侍者把礼物包往前递。
简若沉看着,脑子里闪过炸弹、硫酸、催泪瓦斯、燃烧弹等危险物品,没立刻上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