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陆家高楼迭起,眼看着楼要塌了。
陆荣与他对视,低低笑了声“有什么区别您照顾我的时候像对自己孩子一样亲切,你在我心里与亲叔父一样。”
许管家勾了下嘴唇。
话倒说得漂亮,但陆荣是个连亲生父亲都能算计死的人。
陆景琛咽气时陆荣有多无动于衷,这话就有多好笑。
许管家发动车子,踩下油门,“警方弄了禁止离港的命令,无论拿多少钱,我都走不了。”
自陆荣斗倒陆堑,气死陆景琛上位家主之后,陆家就像对着深渊踩了一脚油门。
许拓直直盯着前方的路,“陆大少,你要还想和西九龙斗,还想再香江混,就把钱拿出来分给陆家社团的马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去道歉,放下身段请他们回来,让他们立刻发财。”
陆荣听到那个称呼,面色扭曲一瞬,手指死死扣住了倚在车门的文明杖。
许拓只当看不见,“陆家自大清起就做三合会,那是我们的根基。人可以把根上的土洗干净,但决不能断根。你可以的带手下的弟兄们一起开店做事,但绝不能将他们完全撇干净。”
陆荣暴怒,一个管家,也敢教他做事
他越愤怒,面上便越平静,眸色幽深,再转头时已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许叔,你不懂。简若沉就等着我犯错,你怎么能在此时劝我回头”
许拓在红灯前停下,脊背骤然一松,重重靠在车座椅背,“不懂的是你”
“分了钱,跟手底下的人讲道义,三合会那么多人,多的是有情义的大哥为了手下的人活着而上前顶罪,你眼里只看到利益,看不到人心。有三合会在,陆家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有了人顶罪,你犯了天大的错也绝无可能坐牢”
他重重拍了一下方向盘,车子鸣笛,发出一声炸响,“你以为陆堑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他凭什么嚣张因为他知道自己出了事有的是人给他顶他有兄弟你有什么”
要不是如今的西九龙人才辈出。
cid有关应钧、简若沉和陈近才,林雅芝,cib有计白楼,icac又有刘奇商,反三合会的龚英杰也不是吃素的。
要不是他们联合起来,一举捣毁了陆堑的根基,这家主根本轮不到陆荣这种人来做
许拓恨声道“你比陆堑更不适合当家主”
陆荣静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他笑得停不下来,乐不可支地支着头看向驾驶座“您怎么不怕我了我刚接过陆家时,你那样战战兢兢,如今我快走投无路了你就敢”
许拓打断道“你喜欢看人战战兢兢,觉得那就是权威,我便可以演给你看。”
他侧眸,冷冷地看着陆荣,眸子里满是失望,“我跟着你爸出生入死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里。”
红灯变了绿灯,车子再次启动,这一次,两人再没说一句话。
陆荣回到陆宅疑神疑鬼,杯弓蛇影,战战兢兢拆测简若沉为什么将他放了的时候。
西九龙以雷霆之势出击,按照受贿名单,配合icac廉政公署刘奇商一起传唤上面的官员。
保安局乃受贿重灾区,从上到下,就内地刚换过来不到一年的局长和副局长是干净的。
香江保安局负责治安维护、出入境管理、海关监管、反恐一类公务,是港英渗透的重点。
香江警务处则是主要执法机构,负责日常警务工作,预防犯罪、调查案件、维持公共秩序。
两者职能不同。
对于港英间谍来说,渗透保安局,掌握海关与出入境,显然更有性价比。
查贪官污吏,icac最专业。
西九龙跟着审了几个,便全权交给了廉政公署刘奇商。
刘奇商再次体会到了一年前刚认识简若沉时的痛苦。
查不完,根本查不完。
一年前,他日夜颠倒也查不出简若沉的错。
一年后,简若沉帮忙抓到的人,日夜颠倒也查不完。
全都是错
icac特别调查小组a组。
刘奇商抱着脑袋,气游若丝“关应钧真是找来个财神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