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面色苍白,但依旧惊为天人的男人,陈峰的问题忽然卡了壳“裴先生,您还好吗”
他刚才好像晃了晃。
“嗯。”裴昱点点头,走到等候区的沙发椅上坐下来。不习惯被人盯着,他把墨镜又从口袋里摸出来戴上。
“您是不是还在生病”他脸色不对,总裁又曾安排自己远程送药
“没事。”裴昱摇摇头,“您要问什么”
“就是您带安安录制节目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让他受惊吓的事”
陈峰并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这番话却莫名说得吞吞吐吐。
他略微有点儿颜控,一见裴昱真容,气先短了三分,没法儿把这种带点儿质问的话,理直气壮问出口。
可总裁布置的,他又不得不问。
又不是没联网不能通话,这种话,您倒是自个儿问啊陈峰心内吐槽。
陈峰是冤枉盛淮了。
得到消息时,他已经登上回国的飞机,和陈峰通完话,信号就中断了。
他的疑问,也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怀疑裴昱的意思当然,也没有对他如何信任他只想尽快弄清盛时安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毕竟接回那孩子前,领养中心的心理老师只说他情绪上有些问题,没提过他有惊恐障碍,可见从前大概率没发作过。
裴昱也想弄清楚是不是这两天的经历有哪里不对劲。
甚至,是不是他本人让盛时安受到了惊吓。
他背上的伤大概有些吓人盛时安看到他伤口时,神色确实不大对。
不过,最大的不对劲儿还是盛时安掉进泥坑那次他扑向他时,身体一直在抖。
也许,那时就受到惊吓了,脸朝下掉进泥里,大概会有窒息感,才让小孩子怕成那样是他太迟钝,没有及时发现他的不妥,也没有及时安抚。
“抱歉。”裴昱跟陈峰说明了情况,手指紧了紧。
“不,不用道歉,这也不是您的错。”
裴昱没再说话。
是他的错,他没有常人敏锐,也没意识到幼崽原来有这么脆弱。
想到盛时安刚才发作时的样子,他有些躁乱,头也有些疼。
刚伸手按了下前额,诊室的门开了。
盛时安被护士送出来。
裴昱作为家长,被请了进去。
“孩子配合度不是很好,需要多次诊疗。”医生开门见山说道。
给小孩子做咨询本来就难,何况那孩子有些,不,额外早熟,一直在回避她的问题。
“他很早慧。”医生实事求是,“这样的孩子多半也敏感,需要家长更多的陪伴和支持。”
陪伴和支持裴昱手指又紧了紧,点点头他会好好陪啊,不,他会好好把这些转告盛先生的。
跟医生确认了下次咨询的时间,裴昱牵着盛时安带他离开医院,送他上车。
“裴先生,您看”车门前,管家一脸为难看着裴昱。
小少爷抓着裴先生衣服迟迟不松手。
“我还有些事,伯伯带你回家。”裴昱低头看向幼崽。
上上下下检查折腾了一圈,他看起来反倒好多了,气色红润,眼睛有神。
而哥哥的探视时间马上要过了。
裴昱焦虑地敲敲手指。
他已经三天没见到哥哥。
“对不起。”盛时安咬咬牙,松开手。
他才不要让爸爸为难。
只是分开一晚上加一个白天而已,明天这个时候,就又能见到爸爸了。
重生是真的,爸爸也是真的,不会随随便便消失的
他是男子汉,才不会害怕。
他一松开,裴昱反而犹豫了。
他看了眼管家,又看了眼司机和陈特助。
这些人,对盛时安而言,比他更陌生吧
他们真的可靠吗崽会不会更不安和害怕
虽然知道他们都是盛先生的雇员,理论上说,肯定不会亏待盛时安,裴昱却突然不放心起来。
“你,先跟我回家,可以吗”他试探着询问幼崽。
垂头耷脑的“男子汉”盛时安,顿时支棱起来,黯沉的小脸瞬间明亮,双眼更闪着激动又愉快的光“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