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生病,你带他看医生了吗”盛时安气鼓鼓问。
“我交代陈峰了。”盛淮滞了滞。
交代别人盛时安气得脑子直卡壳,干瞪着舅舅说不出话来。
盛淮被他瞪的心虚奇怪了,他心虚的好没道理。
他们本来就只是合作关系,他过分关心人家,才真正不合适。
想到这里,他纠结片刻,还是问出来“你爸爸背上的伤,怎么回事”他这不是关心,只是有一点好奇罢了。
“你,你还不知道爸爸怎么受的伤”盛时安又嫌弃又震惊,“那你给爸爸换药没有”
盛淮顿了顿,摇头。
“你,你帮爸爸量体温没有”
盛淮
又顿了顿,又摇头。
“那消炎药呢”
盛淮依旧顿了顿,这次没有摇头“他自己知道吃。”
冷静。亲舅舅。盛时安深吸口气,把电话手表递给他“输号码。”
舅舅不顶用,扔开就是,他的爸爸,他自己照顾。
“什么号码”
盛淮好一脸茫然。
“爸爸的号码”盛时安气鼓鼓道。
盛淮看他一眼,对他没大没小的态度有些不满,念在他初犯的份上,还是决定原谅他“我先给你输上我的”
“你的不急”盛时安想也没想便拒绝,“输爸爸的”
早上九点半,裴昱接到盛时安打来的电话“爸爸,我们到了,在门外。”
裴昱应了一声,挂断电话,看了眼屏幕崽应该是刚得到电话手表新奇,他来电记录的第一页,快被他打满了。
他唇角勾了下,很快又放下,紧张地攥了攥手指,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回顾了一遍预设的流程,鼓起勇气,迈出大门。
“爸爸”盛时安被盛淮牵着等在门口,一见他出来,眼睛一亮,挣开盛淮扑向他临扑到跟前,他又站住脚,矜持而庄重地打招呼“爸爸,早。”
“早。”裴昱回了声,低头看向他崽子今天穿着纯棉白衬衣配绿色系拼色短裤,搭配上白底绿条的小球鞋,整个人可爱又干净,像夏天的小树,欣欣向荣。
脸蛋也软软的,像白生生的包子,想,想戳一下
裴昱手指动了动,又老老实实捏紧。
盛先生在,他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
“爸爸吃早饭了吗”盛时安说着,伸出爪子碰了碰他的手,“有没有不舒服还发烧吗”
爸爸的手还是很凉。
盛时安皱了皱小眉头。
“没有。”裴昱答着,朝盛淮礼貌地点点头。
盛淮正打量着他,见他气色尚可,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别的,皱了皱眉“不是让你穿正式点儿吗”
裴昱顺着他视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t恤,明白过来,捏了下自己的包“我带了,衬衣。”
他带了一件哥哥的衬衣他不喜欢穿任何有领子的衣服,实在要穿,也打算到了地方再换上。
盛淮顺着他动作看了眼他的包奶白色松松垮垮的帆布包,上面满是五颜六色的颜料点子。
盛淮眼神顿了顿,强忍住开口让他换个包的冲动,视线往下,又扫过他的球鞋,胸膛起伏了下
这么一双鞋,上衣正式有什么用
顺着舅舅视线,盛时安也向裴昱脚下看去。
爸爸脚上是双黑球鞋,很眼熟,是放在舅舅鞋柜里那双,上面带着总也洗不掉的颜料点点,和舅舅整洁的鞋柜一点也不搭。
有一次家里大扫除,保洁阿姨把鞋子泡进了什么清洗剂,舅舅抢救不及时他没说什么,只是买回来好多双一模一样的
球鞋,和好多好多颜料罐罐,没事就在房间里研究颜料配色
张伯他们看舅舅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盛时安却很理解大伯不许他们进门,也不肯给他们任何爸爸的东西,除了一个本子,舅舅就只有一双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