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糯清香,甜味很淡,入口即化,竟意外得很美味。
“味道如何”
她咽下去后,说“不错,有小时候您做的味道。槐花糕是您教她的”
李奶奶笑着开口“桑桑很聪慧的,不管是槐花糕,还是独竹舞,她都学的很快,独竹舞她还得过奖呢,不骄不躁,沉得下心来,这个孩子,真的很好。”
岑瑾深邃的眼眸盯着桌上的槐花糕,脑海里划过商桑的身影。
的确,跟她在京市接触过的很多人都不一样。
李奶奶突然问“小瑾,你觉得桑桑怎么样”
她客观评价“看似很柔弱,实则目标坚定,撞了南墙都不回头。”
李奶奶躺在摇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含笑看着孙女,“似乎是不错的评价啊。”
岑瑾看向奶奶,脸上浮现一抹淡笑“她怕我拆散您跟她爷爷,说要带她爷爷去京市,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说说而已。”
指腹揉捻,搓掉上面的糕点碎屑,她又加了一句,“稚气未脱,勇气可嘉。”
“那小瑾喜欢吗”
话题突然转到了岑瑾身上,她顿了三秒,无奈地看向奶奶,“您现在要担心的应该是您跟商鹊的事,我爸妈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商鹊跟奶奶的事,她很早就知道了,所以她对商鹊并没有半点好感。
院子里静悄悄的,地面上的雨水还没干,呈现一幅湿漉漉的清冷感觉,树上时不时传来一声虫鸣,或者是树干上的雨水落在地面,水塘里,发出的清亮声响。
李奶奶痴痴地望着地面,脸上的笑容慢慢被无可奈何取代,“我都这把年纪了,一脚都踏进鬼门关了,爱已经不是非要不可的东西了。”
“奶奶。”岑瑾握住她的手,“只要您高兴,我会支持您。到了京市,我不会让他们过多关涉这件事的。”
李奶奶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明明很重情,但对感情又太分明了,你爸妈为了工作把你养在我身边,是他们的不是。可他们现在已经努力弥补你了,你又何必跟他们这么见外”
岑瑾直接换了个话题,“商桑说明日有独竹表演,请我们去看。”
“好啊,桑桑的独竹舞就连外宾都赞不绝口。等她换上咱们传统服饰表演,那就跟仙女下凡似的,你可要仔细瞧瞧啊。”
“我会的。”
李奶奶见孙女没有抗拒,又加了一句,“你向来孤身一人,但人总不能永远没个知己朋友的。你既然不喜欢男的,不如仔细看看桑桑,她是个好女孩。”
岑瑾抬眸看向奶奶,这话正中她下怀。
晚上。
屋外蝉鸣滴水,商桑把饭菜端到堂屋里,都布置好了,才走到爷爷的屋里叫人。
走进屋里,爷爷并不在。
爷爷的房间很朴素,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小木凳,还有一个衣柜,其他的就是墙上挂的奖牌。
一苇渡江冠军奖。
非遗传人。
赤水独竹漂荣获团体表演金奖。
这都是爷爷这么些年得到的荣誉。
独竹漂流在几十年前已经濒临失传,没有很好的保护和传承,这些年随着网络越来越发达,独竹漂流渐渐被外人熟悉,越来越多人重视这项运动,喜欢这项运动,于是有了社团,有了竞技团队。
她想要适应这个时代,想让更多年轻人加入这项运动,所以她结合了独竹漂加上民族舞蹈,创造出了独竹舞表演。
可是,去了京市后,她还会有机会进行独竹舞表演吗
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对前路茫然的恐惧。
后屋传来响动,她朝后屋的仓库跑去。
仓库里,放着好多独竹漂流的竹子,想要完成独竹舞,竹子的选材非常严苛,必须要大头直径在十五厘米以上无扭曲的大毛竹,其浮力足以承载一个人的重量,这种大毛竹要在毛竹林海的深处,水土丰茂的阳坡上才能选到。
爷爷前段时间,才帮她定了一根适合的大毛竹。
此刻,爷爷正在仔细打磨她的竹竿。
松了一口气,她走过去,“爷爷,吃饭了。”
爷爷一边用砂纸打磨竹竿,一边说“等一会,我把这点修好,有一点毛刺,都会影响你的表演。”
商桑蹲在爷爷跟前,问“爷爷,您为了传承独竹漂,努力了几十年,现在要离开了,您舍得吗”
爷爷手下动作慢了起来,感慨道“说舍不得,那是假的。可你李奶奶身子不好了,我不想再丢下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