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坐在马路旁边,埋头啃着双倍加料的芝士牛肉汉堡,屁兜里有个小巧的通讯器震个不停。他数了五个数,掏出来按在耳朵上。
“说。”他恶声恶气。
红罗宾的声音在他耳朵里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杰森听得有些玄幻,他的脸色从困惑到沉默,又从沉默到茫然,最后定格在了愤怒。
“就是这样。”提姆德雷克相当愉快地总结完毕,顺便给前前任罗宾派发任务,“按时间算你很快就能看到她了。假如她一直在往那个方向走的话,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停,”他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捏扁了可乐杯。“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们带小孩”
“她不是小孩,她已经十九岁了。”提姆冷静地再次重申,“她比我大。等冬天一过她就二十了,也只比你小没多少。”
“重点不在于她究竟几岁,小子。”杰森花了点力气才把红罗宾的姓氏吞进肚子里,顺便咽下了涌上舌尖的一个爆音。他勉强冷静下来。“我不想知道她又是打哪冒出来的、那老男人的崽,但为什么是我就因为我天天在外面转”
提姆善解人意,奉上甜枣一颗“因为她有可能会走到你的地盘。那里归你管。”
引申意义就是他们不会管她在这边的事。具体到底是谁不管,狡猾的红罗宾没讲。你总不能看她发生什么吧
杰森沉默地碾过后槽牙“算你狠。”
通讯器那头传出两声笑音,随后又低低地说了些什么,杰森拧起来的眉毛松了一点,随后拧得更紧了。他挂断频道,把吃到衣襟上的面包碎拍干净。
夜间天幕已经被曙光撕裂了东面的地平线,哥谭的清晨比深夜更加湿沉。灰蒙蒙的薄雾像一掬细沙,它们逸散空中,让你停留在相对舒适的距离,不要擅自闯入那冰冷的领域。阳光是这座城市最为欠缺的东西,但紫外线不是,透过重重鬼魅般堆积的阴云外,太阳照常升起。远处隐隐传来第一班列车驶过那历史悠久的铁轨之声,它们伴随着鸣笛、鸟啁、大风刮过正义女神空洞的眼窝。哥谭新的一天开始了。
模糊的视野外,他看到一个豆大的身影抖动着,以恒定的速度逐渐放大。来人面容低垂,看不真切,唯一具有辨识度的就是那身深灰色的连帽衫。两缕鬓发从帽子里掉出来,那是一个女孩。
一个聚精会神在手机上玩五子棋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