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言重了。”廉颇抱拳谦逊地说道,心中对此也感觉有点奇怪。
明明前一刻赵王何还很欢喜的,仿佛要细问昨夜他夜袭叛军的经过,可不知什么原因,赵王何突然就失去了兴致。
虽然赵王何突然间兴致大减,但廉颇也不好多问,于是便询问赵王何道:“君上,您接下来有何打算?”
听闻此言,赵王何转头看向信期与阳文君赵豹——除肥义以外,至今为止拼死保护着他的信期、赵豹二人,得到了赵王何完全的信赖。
见此,信期立刻说道:“君上,胡潜、彭质二人被廉司马偷袭,兵败而退,势必投奔公子章,公子章得悉此事后,相信定会立刻率军来攻,臣以为,君上应当立刻返回邯郸……”
“不,信期,寡人想留在这里,等待安平君与奉阳君的援军!”
赵王何忽然摇摇头打断了信期的话。
“君上?”信期满脸惊愕。
只见赵王何长吐一口气,正色说道:“肥相辅佐寡人多年,对寡人忠心耿耿,此番落入……落入公子章手中,生死不明,寡人岂能弃他而去?更何况,主父还在公子章的手中。”
“这……”
信期摇了摇头,皱眉说道:“这太凶险了……”
就在这时,阳文君赵豹在旁打断了信期的话。
只见阳文君赵豹深深看了一眼赵王何,旋即对信期说道:“信期,只要待赵成、李兑二人率援军抵达,君上回不回邯郸,皆不要紧。……其实老夫倒是倾向于君上留在你我身边,万一公子章派一支军队袭击邯郸呢,谁能保证邯郸城内没有公子章的内应呢?”
说到这里,他又转头看向赵王何,劝道:“不过老夫以为,君上您还是得先回一趟邯郸,下达诏令,将公子章举兵谋反一事公布于众,毕竟公子章麾下原本就有三四万代郡军,此番又挟持了主父,保不定会假借主父的名义行叛乱之事,介时,忠于主父的军队不知究竟,难保不会被公子章利用。”
“阳文君言之有理。”在旁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赵王何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了阳文君赵豹的建议。
见此,赵豹又对众人说道:“公子章在得知胡潜、彭质二人的败绩后,相信定会立刻率大军前来追击,此地不宜久留,需尽快撤离。”
于是乎,廉颇下令麾下的士卒烧掉了他昨晚占据的营寨,保护着赵王何徐徐向邯郸方向撤离。
而与此同时,公子章麾下将领彭质已负伤逃回鸡泽东北侧的主营,将自己战败一事禀报公子章。
不得不说,彭质昨晚侥幸在廉颇手中逃过一劫,但却身负重伤,浑身上下都绑着包扎伤口的布,看起来颇为凄惨,但公子章却丝毫没有体谅彭质,怒声斥骂。
“什么?你说什么?你与胡潜二人,足足万余兵力,竟被人一次夜袭就丢掉了营寨,甚至于,居然连胡潜亦死在敌将手中?妙!当真是妙!……彭质,你说我该如何夸奖才好?!啊?蠢材!两个无能的蠢材,坏我大计!”
说罢,公子章愤然抽出了腰间的佩剑,仿佛要一剑将彭质杀死。
好在此时卫援与田不禋亦在帐内,见此情形,卫援连忙劝阻了公子章,代为求情道:“公子息怒,公子息怒。此时杀了彭质,亦无济于事,反而会动摇军心,不如让他将功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