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他田章麾下的军队,在逼阳城的战损实在是太严重了。
不夸张地说,邹习攻打彭城,迄今为止也只是损失了五六千兵力而已,而小小一座逼阳城,齐军的损兵人数却是邹习那边的四倍有余。
更要命的是,在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伤亡代价后,齐军至今都看不到丝毫攻破逼阳城的机会,这才最最让人沮丧。
由于途中要视察薛邑、滕县一带的状况,因此,从逼阳到邹国这段原本只有四日的路程,田章多花了一日,以至于在七月二十七日,他这才抵达邹国,来到了他老师孟子所居住的孟子居。
今日在孟子居内,并非是孟子在亲自授课,而是孟子的得意弟子万章。
如果说庄子的大弟子乃是蒙仲,那么孟子的大弟子,便是万章,其次是公孙丑,这两位乃是孟子最早收为正式弟子的,且迄今为止始终跟随在孟子左右,哪怕鲁国、楚国、齐国等国家派人邀请万章、公孙丑前去出仕做官,亦被这两位婉言回绝。
虽然田章的年纪要比万章、公孙丑二人年长,但论在儒家弟子中的辈分,纵使是田章也得尊称这两位一声师兄。
可能是见师兄万章正在代替老师孟子教授诸位师弟以及其余记名弟子,田章没有打搅,自觉地搬了一张草席在听课的众人最后静静听着,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快就被附近的儒家弟子认出,旋即居内就变得热闹起来。
“田师兄回来了。”
“是田师兄。”
“田师兄。”
见听课席中响起了杂声,万章不悦地皱了皱眉,但当他发现是田章的到来所导致后,他心中顿时释怀了。
毕竟对于田章这位师兄弟,儒家弟子们还是很尊敬的,毕竟田章是他们儒家孟门一干弟子中最出色的一位——学术方面的才能姑且不论,至少田章在带兵打仗方面的才能,是其余儒家弟子万万不能及的。
见自己的到来终归还是打搅了师兄万章的授业,田章连忙走到万章面前,拱手告罪道:“万师兄见谅。”
“师弟这是说得哪里话。”
因为田章的回来,万章也很高兴,当即就宣布暂停今日的课程,一干儒家弟子围在田章身边,相互闲聊起来。
期间,公孙丑好奇地询问田章道:“师弟,你不是正在率领攻打宋国么?怎么有空返回居内看望老师?”
一听这话,田章顿时泄了气,叹息着说道:“唉,别提了,此番我奉齐王之命进攻宋国,本以为十拿九稳,没想到在逼阳城碰到一个‘嬴疾’,以至于折损诸多兵卒,却至今都没能攻克逼阳,害得我都不敢孤军深入攻打彭城。”
“嬴疾?”乐正闻言惊讶地问道:“嬴疾不是秦国人么,而且师兄你上回回来时就说过,这个嬴疾已经病逝了,怎么会在宋国?”
田章便解释道:“只是代称,因为我根本不知逼阳城内那个宋军主将的名字,只是感觉此人用兵用嬴疾非常相似……”
“不知?”陈臻好奇问道:“田师兄没有去打听么?”
田章摇摇头解释道:“我当然有派人四处打听,可那家伙仿佛就跟凭空冒出来似的,打探不到任何消息。……宋国还有这样的人物么?”
公孙丑、乐正、公都三人对视一眼,好似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几许古怪的表情。
此时,正巧正屋内有一名儒家弟子在远处喊道:“田师兄,夫子让你入室见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