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窦兴、魏青二将点点头。
而就在他们三人正在商议时,忽见对面的秦军阵列向两旁散开,旋即,有一队秦卒押解着公孙喜来到了阵前。
“那是……”
“犀武!”
窦兴、魏青二人惊呼一声,面色顿时大变。
而蒙仲亦再次皱起了眉头。
毕竟在这个时间段,秦军将公孙喜五花大绑的押出来,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
就当蒙仲、窦兴、魏青等人看到公孙喜的时候,公孙喜亦看到了他们,看到了远处那多达四万余的魏军。
『我麾下的军队……怎么会在这里?……他们这是在搦战么?明明秦军昨日大败我军,他们如何还敢到此搦战?等等,为何秦军固守不出?』
公孙喜的脸上浮现浓浓的惊愕,他着实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得不说,公孙喜终归是戎马一生的宿将,纵使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但在经过仔细琢磨之后,他还是弄懂了眼下的情况:即他麾下的军队,趁着秦军昨晚鏖战一宿的虚弱期,重整旗鼓前来搦战,仿佛一根鱼刺卡在了秦军的咽喉。
『漂亮!漂亮的反制!……秦军鏖战一宿,此刻极其虚弱,他们绝对不敢轻易出战,如此一来,我军的士卒就能趁机在士气上扳回一局,重整旗鼓!……这是多么精准的眼力!』
在心中大加赞许着,公孙喜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个疑问。
是谁?
是谁想出了这招反制秦军的高明计策?
『竖?……不,应该是那小子……』
不多时,公孙喜便在对面魏军的阵列前方,看到了站在战车上的蒙仲。
刹那间,他感觉自己的脸庞一片炙灼,又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羞愧涌上心头。
「……犀武,今日在下在伊阙山山顶北侧附近,撞见了一队假扮韩卒的秦军奸细……秦军不会无缘无故派士卒前来送死,既然他们冒险派人到伊阙山来窥视我军营寨全貌,那么就只有可能是想知道我军营寨西边的部署情况……在下怀疑,秦军是想偷袭我军的西侧!」
「……犀武,香山的秦军跨伊水而偷袭我军,在下认为这只是秦军的诡计。……话说回来,秦军弃实力相对较弱的韩军不顾,率先设计我军,这越发能证实在下的判断是正确的:秦军正谋图对我魏军下手!」
「……秦军放着十万韩军不管不顾,绕到雒水试图偷袭我军主营,这意味着秦军已经认识到一味死守只有败亡,唯有奇袭我军,率先击破我十八万魏军,他们才有些许胜算!……在明知此事的前提下,就单单因为唐直、焦革两位军司马驻军于雒水,秦军便知难而退了?依旧采取一味死守,最终迎来注定的败亡?……还是说,他们决定在不惊动唐直、焦革两位军司马的情况下,绕到我军的北侧,继续对我军主营发动偷袭?犀武觉得这两者,哪个可能性更大?」
蒙仲的这几番话,当日犀武听在耳中不以为然,但此刻回想起来,着实令他满心羞愧,以及懊悔。
白起小儿算什么?!
他公孙喜麾下亦是一位极其出色的谋将,从始至终皆准确把握到了秦军的动向,所谓料敌于先,莫过于此!
可恨他公孙喜傲慢、自负,不肯听从这等良言,才有昨日之败!
败地不冤!
『……这小子眼下位于窦兴与魏青二人当中,看来必定是竖对这小子委以重任……好,甚好,我公孙喜虽败,但我魏军尚有一口气在,白起小儿休想轻易击溃我余下的兵卒……』
正想着,公孙喜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疑问:白起故意将他带到营外,带到他麾下的那些魏军兵将面前做什么?
『难道……』
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公孙喜顿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而就在这时,白起拉扯公孙喜身上的绳索,与另外几名秦卒一同硬生生将公孙喜拽到阵列前,旋即厉声喝道:“对面的诸魏卒听着,你等的主帅公孙喜,已沦为我秦军的阶下囚!”
听了这话,明显可以感觉四万余魏军士卒的气势为之一滞,原来那些满脸放肆不停辱骂秦军的魏卒们,此刻仿佛是被什么给噎住了似的,根本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