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穆武,他还是很放心的,于是便不再细文,转而问蒙虎、华虎二人道:“怎么这么快就将那两千秦国骑兵全歼?”
的确,按照他的估算,两支骑兵的对决,怎么说也得先墨迹个十天半月吧。
听闻此言,华虎便将那场仗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蒙仲,且笑着对蒙仲说道:“当时我就觉得纳闷,感觉那秦将几乎不懂兵法,后来一问秦军的俘虏,才知道那个胡郁乃义渠出身……这个蛮夷竟还妄想伏击我军,咱们只不过稍稍引诱一番,他便率领全军试图突袭我军,结果嘛,自然是被我军轻易击溃。”
说着,他兴致勃勃地对蒙仲又说道:“阿仲,由这场仗可以证明,用骑兵冲击步卒的方阵是完全可行的,只要给骑兵们配备厚实的甲胄,最好战马也配备厚甲……”
在旁,蒙虎亦连声附和。
蒙仲微微一笑。
骑兵当然有可能冲击步卒方阵,他当然清楚这一点,否则骑兵谈什么平原王者。
不过眼下,见蒙虎、华虎二人这么说,他却有心泼一泼二人冷水,毕竟骑兵的精锐在于战略层次,而不是跟已经结阵的敌军步卒去莽。
“那些,谈不上是真正的步卒吧?只是一些下了马的骑卒而已,即便轻易将其击溃,也不能表示骑兵就能克制步卒,至少弩兵的方阵,骑兵就很难突破……别不信,若我摆下弩兵阵,你二人有信心突破么?”
“三段射?”
华虎愣了愣,表情古怪地说道:“那不能算吧?”
在旁,蒙虎亦不满地说道:“阿仲,拿三段射的弩阵来比较,这太赖皮了吧?只要有足够的弩矢,无论是谁都无法突破好不好?这不能作为例子。”
的确,三段射弩兵战法的最大弱点,就在于那种连绵不绝的弩矢压制,需要消耗太多的弩矢,回想去年入冬前秦军对阳关的佯攻,前后不到一刻辰,阳关的五千名弩手就消耗了几万支箭矢,若没有数以几十万的箭矢储备,似这种战法根本玩不上几次。
“好好好。”
见蒙虎与华虎二人对自己的举例很是不满,蒙仲想了想说道:“那就以步卒作为例子,在我看来,戈盾手就完全有能力抵挡骑兵的突袭……像这样,将高达一人的盾牌杵在地上,架上长达一丈半甚至两丈的长戈与长矛,待骑兵突近时,骑兵的长戈还未触碰到对方,对方的长戈与长矛就能将骑兵戳刺下马,介时,你二人该如何破解?”
“这……”
蒙虎与华虎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见二人面露沮丧之色,蒙仲想了想说道:“其实在我看来,你二人的主张是可行的……如果铸造铁甲武装骑兵,骑兵即可不惧刀剑、弓弩……”
“铁甲?”
蒙虎与华虎愣了愣,旋即脸上绽放几许精光。
可不是么,用铁铸造的甲胄,这岂非要比多穿戴几层甲胄更为坚固?
然而此时,却见蒙仲摊摊手说道:“问题是,我方城负担不起。……眼下我方城四万余军队,还有约五千人没有足够的甲胄,哪有能力给骑兵配备更多的甲胄?更别说用铁铸造甲胄。”
一听这话,蒙虎与华虎不禁有些失望。
按照他们的性格,相比较率领骑兵尾随在敌军身后伺机骚扰,他们更倾向于趁其不备直接率军突袭,毕竟这样的战法最直接有效,很有可能一举将敌军击溃,相比之下在远处射箭骚扰,充其量只是让敌军出现些许伤亡与士气上的打击,哪怕相等兵力,也需要墨迹很长时间才能将其覆灭。
打个比方,以一千名秦军对一千名方城骑兵,按照以往的游击战法,方城骑兵想要覆灭这一千秦卒,就至少得困对方几日,困到对方干粮耗尽,被迫移动,以至于阵型上出现破绽,此时方城骑兵才有机会将其击破,而倘若对方兵甲齐全、粮食充足,这一千名秦兵摆出仿佛铁桶般的方门阵,骑兵几乎是没办法以微小代价将其击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