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真的是她想多了
姜锦狐疑地看着裴临,可是她同样也相信自己的直觉与判断。
她越发想不明白了。
当年那是还需要朝廷的支持,不得不忍。可她又不是天子,如果他有与她相同的来历,又为何要如此隐瞒
姜锦深吸一口气,也没什么胃口了,她说“裴公子慢用,隔壁还有伤号需要照料,我先走一步。”
走前,她略带失望的看了他一眼。
最好不是演的。
望着姜锦转身出去的背影,裴临放下碗筷,强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感受,却一点如释重负的感觉都没有。
他知道,与其说她信了,不如说是她选择暂且信他这一回。
回到自己房中,裴临叫来小二,要了整坛的烈酒,自斟自酌。
这杯毒酒仿佛喝上了瘾。何止姜锦,其实就连他自己,都未必看得清自己在做什么。
懦夫行径。
窗外疏月凌凌,眼前有月,杯中亦有月,只是这样纯净的月光,实在是把他照得太过卑劣。
裴临轻叹一声,信手丢开杯盏,单手托起坛底,借由浓烈的酒意,压下唇舌间的秽恶之气,草草宿在了浓烈的醉意中。
姜锦没有太多的精力纠结在这件事情上,裴临充其量算个小插曲,凌霄才是她现下满心满眼的重点。
那花钱雇来的仆妇还算尽职尽责,茶壶里热水都添满了。
姜锦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嗓,濯过手后,掀起被子的一角,把凌霄受了伤的左腿露出来,给她换药。
看着这狰狞可怖的伤处,姜锦的心里便不是滋味,她抽了抽鼻子,上好药后,拿了干净绵纱来重新包扎。
前世,怕伤凌霄的心,姜锦没有问过她从前的经历,只从凌霄偶然的话语里得知,她的家人大抵是都不在了。
她原以为只是山匪横行导致的飞来横祸,可那夜山间所见的血地上的一片狼藉,散了架子的镖车、不翼而飞的尸体,却都告诉她,凌霄的遭遇没那么简单。
山雨降下之前,空中尚有半阙月亮,所以姜锦看得分明,那驾镖车上刻着一个“凌”字。
也就是说,凌家人、包括凌霄,是在走镖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那
姜锦叹气。只有等凌霄醒了,才有机会得知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轻轻地拿起被角,盖住了凌霄的伤腿,正要起身,回头的瞬间,忽然发现凌霄的指尖正在微微颤动。
要醒了吗姜锦一喜,视线一路往上,撞上了凌霄蓦然睁开的眼睛。
凌霄轻轻地眨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姜锦,她滞涩的唇瓣颤抖了一会儿,发出了沙哑却又真切的呼唤。
“姐姐”
听到这句姐姐的瞬间,姜锦只觉自己的心跳都停在了此刻。
只有凌霄会这样叫她,只有凌霄。
姜锦瞳孔微颤,下一瞬,凌霄已经艰难地坐了起来,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了她。
凌霄的声音都在抖,“那样不管不顾地来救我,姐姐,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是你,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