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在说这通话之前,他已经调查清楚。
以初家目前的危机来看,能真正伸出援助之手的人少之又少,安城名门傅家是和初家交好,但傅家家族体系庞大,任何决策都要经过层层审批,兴许会看在情面上帮助一二,却不太可能将初家彻底拉出深渊。
至于沈家。
沈千放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以他的性格早就出手了,但他再怎么出手都没用,沈家的主权,是掌握在他爹手里的。
只要不出意外,救初家于水火中的,只能是靳家。
初桃听懂了,又不明白究竟用意,小脸茫然懵懂,“结婚你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她对初家情况不了解,不知道靳予辞所说的是注定且可行的唯一出路,她只听到前面几个字,和他结婚。
“我不是想和你结婚。”靳予辞及时纠正,淡声反驳,“不过是给初家做个投资罢了,婚姻只是一个抵押保障,你要是不愿意”
话还没说完,就被初桃打断了“我不想这样。”
在她的理解里,婚姻是终身大事,不可以草率决定,而结婚之前也不该像这样讨论商务似的做决策,就算没有轰轰烈烈的求婚仪式,也应该彼此心意相通,两厢情愿。
“你确定吗”靳予辞没想过她拒绝得这么果断,“你不会指望你的未婚夫沈少给你兜底吧。”
“我也没这个指望,而且,他什么时候成我未婚夫了”
“不是求婚了吗。”
初桃用一张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什么时候,求过婚就算未婚夫妻关系了,是她思想跟不上时代,还是靳予辞想错了。
他倒是很淡然,猜错了神色一敛,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做个局外人,轻描淡写,“所以你拒绝了吗。”
初桃终于捕捉到重点,“你刚才既然觉得我有未婚夫了,那为什么还要找我结婚。”
这不是明目张胆撬墙角吗。
靳予辞起身,低声哼笑,“因为我犯贱。”
“”
他的态度又和以前一样玩世不恭,懒散不上心了,说要和她结婚的话跟开玩笑似的,和沈千放的诚心诚意是截然不同的。
不知是因为刚才他随口说的关于结婚的话,还是初家的事情,初桃心思游离,恍恍惚惚的。
靳予辞的下场演唱会在c城,两小时飞机直达。
初桃跟随团队一块儿过去。
不论如何,当初和他说的话到底是要兑现了,她可以站在他身边为他做设计,陪他一起走过各个行程,哪怕两人关系不似从前,哪怕有些僵持冷淡,她心里还是绽出细小的花,总忍不住欣喜。
靳予辞出场要换四套衣服,其中后面三套是大牌高定专属的不能改变,刚开始出场亮相的都出自初桃的设计搭配,他身形骨架极好,布袋都能穿出高级感,何况是dest特意为他打造的品牌,简单的碎盖,搭配宽松上衫,慵懒少年感无形拉满。
休息间里,dest忍不住夸赞初桃“不愧是我看中的徒弟,明明是第一次给阿辞搭配衣服,但是效果出奇的好。”
他以为初桃之所以这么懂,是因为足够理解他的品牌和穿搭理念,初桃只是礼貌附和的笑,没人知道,从几年前开始,她的很多设计就和靳予辞相关了。
他每场演唱会她都有看,衣着比他自己还要了解,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风格。
她像个偷偷摸摸预习功课的学生,上课时心虚地接受老师的表扬。
“阿辞你觉得怎么样”dest跟个显眼包似的凑到靳予辞跟前。
他正坐在化妆椅上任由造型师调整,眼皮子耷拉着,懒洋洋应一句“还行吧。”
“你这嘴啊,就不能多夸夸,给我们桃桃一点鼓励。”
“我们桃桃”
“是啊怎么了”
“叫那么亲热干嘛。”靳予辞手里把玩的火机往化妆台一扔,“本名不会叫吗。”
dest感到莫名其妙的,他知道靳予辞对初桃有着空穴来风的敌意,不知这敌意怎么就烧到他身上了,他大他们这么多岁,叫徒弟小名怎么了。
“好像还差那么点东西。”dest围绕靳予辞的身边转悠一圈,“太空了,我觉得应该在肩膀上别个东西。”
初桃询问“别什么”
“保姆车上有个首饰盒,你帮我把它拿来,我看看能不能添上去,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