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秋掀唇道“别人都是以身相许,你为何偏要当牛做马”
连星茗以为他在开玩笑,心道一声好他娘幽默啊,像供神一样冲他拜了拜,“都一样都一样,你要是不嫌弃,我既可以当牛做马又可以以身相许,除了生孩子我都行。”
看见没,我比你还幽默。
连星茗笑着盯着他看,挑了下眉。
傅寄秋喉结上下滚动,有那么一刹那几乎要信以为真,他牵唇偏过头看向别处。
话语里的含义与语气的不真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与落差,可傅寄秋就是放任自己沉溺其中,忽略掉心尖的酸楚,要在这刀尖上舔糖。
正说着,吱呀
农舍旁的小厨房门扉被推开,阿筝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米糊,往厨房隔壁的草棚走去。
众人神色一肃,有人提醒“幻象中的人很容易受到事主情绪的影响,现在还只是第一阶段的旁观,若进入第二阶段身临其境,那就真的出不去了。诸位定要死守心神,无论发生什么,绝不能跟着她情绪大起大落。”
事已至此,众人也别无他法,唉声叹气。萧柳安抚道“至少能看出阿筝的执念了若我们能有幸出去,想必对除障也有作用。”
连星茗举步,跟随阿筝走入草棚。
草棚简陋,四处只用松松垮垮的粗木树枝撑着,侧面与棚顶都在漏风。室内安置又两张窄小的床铺,床上被褥黑湿,像湿冷地区从未晒过太阳的床褥。右侧床铺上鼓起,里面平躺着一个女子,像尸体般睁着眼睛看着棚顶漏出的蓝色天空。
“这是她姐姐阿笙吗被她爹娘进献给郡守做小妾的那位可怜女子”
阿笙暴毙时七窍流血,连星茗当时只是潦草看了一眼,此时有些不太确定。
萧柳点头“是的。”
阿筝将米糊端到床边,红着眼睛小声说“阿姐,你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吃点吧。”
阿笙眼珠子僵硬转了转,在被子里扭过身体,背对着她。过了几秒钟,被褥下才有嘶哑麻木声音响起“妹妹别担心,阿姐不饿。”
阿筝张了张嘴,将米糊放在桌上,惊恐绞着手指说“若阿姐不想嫁给大官,不若不若就让邻家哥哥带着你逃吧你们远走高飞到一个陌生地方,爹娘找不到你们的”
阿笙“那他的父母怎么办,父亲偏瘫母亲高龄,何人替他来赡养。”
“”
“你又该如何是好。爹娘没能用我换来大房子,定会再将你卖作妓子。”
阿筝眼睛更红,道“若我们能买下一座新房子呢偷偷住过去,不让爹娘找到我们。我编篓子卖了很多铜币,我都有偷偷藏着的阿姐莫灰心,妹妹会攒更多的铜币买房”
攒铜币买房童稚之言,何其天真。阿笙深深闭上了眼睛,轻声道“我想自己待会儿。”
阿筝连声应是,走到屋外草垛中,闷不吭声埋头编篓子。旁边围了一大圈人,各个脸上都携着纳闷,世子好奇问“她的执念是什么,编篓子攒钱买房”
旁人鄙视道“你不觉得带姐姐一起逃离这个家听起来更热血一些吗”
编好篓子,她将其背到拖车上,又钻进细细的绳结中,如小马驹拉车般拉着拖着往外跑。事主不在的幻境会溃散,众人连忙举步跟上。
快步走时,世子凑到连星茗身边,他先是害怕看了眼傅寄秋,才神秘兮兮小声问“你是不是”
连星茗知道他在问什么,不就是问他是不是摇光仙尊嘛。
他睁眼说瞎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