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到他都不忍心不回答,又想听小姑娘说更多的话,再多叫几声皇兄。
连星茗喉结动了动,干涩道“没有。”
小姑娘像是松了一口气,扬起笑容道“那我们现在就去看望我的母亲吗我带了一颗果子,”说着,她从丧服中取出一颗小小的几乎要坏掉的,外皮在泛黑的黄色杏子,继续道“作为第一次见母亲的见面礼。”
“”
连星茗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随口扯了个理由,“今夜皇宫有蛇潮出没,进不去灵堂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你自行回自己寝宫吧。”
“啊啊。”
小姑娘脸色猝然一白,她好像有话想说,嘴唇动了动,又不敢向裴子烨提出有过多的要求。最终只是讨好紧张笑了笑,将杏子放到了结界之前,说“那就给皇兄吃,皇兄若是有闲暇,还请替我给母亲上一炷香、啊,不上香也没事的,你你可以帮我给母亲带一句话吗”
“什么话”
“就说,燕王妃对我很好,让母亲在地下不用担心。放心地投胎。”
连星茗更听不懂了,既然燕王妃并非她的亲生母亲,那她为何今夜头顶戴孝难不成和裴子烨的身世经历一样,也是被收养的养子
他看着小姑娘脸上讨好、紧张的笑容。
某一瞬间想起了在佛狸的皇宫里,曾经也有一位听话的孩子,笑起来时在讨好别人。
连星茗蹲下,伸手穿过结界接过杏子,小姑娘碰到了他的手,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又“咚”一声撞上结界,哑然呆滞坐到地上。
头顶的白色绒花也掉落,她茫然伸手在周围摸了一圈,十根短短的手指像长了眼睛一般,在白绒花附近描边乱摸,每一次即将摸到之时,她都抬掌跳过去摸其他地方。
连星茗看着看着,突然笑了一声。
小姑娘抬起头,表情呆呆的。
连星茗伸手去捡白绒花,因为距离有些远的缘故,他这次上半身都倾出了结界,拾起白绒花交给小姑娘,道“就在你腿旁边。”
“谢谢皇兄。”小姑娘把白绒花别到头上,原本这朵花戴在侧额,有种风霜中凌落的孤寂感。但她看不见,胡乱将起别到了头顶正上方,看起来就像是顶了个小小的白色椰子壳,模样颇有些滑稽。
连星茗又笑了一声。
小姑娘又抬起了头,表情更呆。
“皇兄你在笑什么。”
连星茗总不能说我在笑你看不见,动作看起来很滑稽,此话太损功德。他叹气道“你回寝宫吧,今夜不要出门了。外面很危险。”
小姑娘乖巧点头,爬起身往回走,手指探在身前胡乱摸。她是个瞎子,原本瞎子会本能的恐惧周遭的环境,需要人搀扶才能够行走,再不济寻根棍子当做盲杖也好。可她似乎习惯了,走出几步摔一跤,爬起来继续走,又摔一跤。
短短二十米,她就摔了三四下,将头顶的白绒花摔掉,又在身前胡乱摸。
连星茗扶额道“你罢了,你且回来。”
小姑娘走回他的身前,一幅做错了事情、十分焦虑的模样,低着头绞着手指。连星茗看见她面上的焦虑,自己心底的焦虑反而稍稍缓解了一些,低声安抚道“不要往东南方向走,那边”那边灵气四溢,各种法器的冲击波直直往地上轰,“那边在放烟花,落下来的焰火可能会伤到你。你往西南方向走,路上若是遇见了宫人,让宫人们带你回寝宫吧。”
小姑娘疑惑问“烟花会掉下来吗”
连星茗无言以对片刻,道“不会。”
小姑娘又疑惑问“今日是王妃的头七,举国国丧。何处在燃放烟花爆竹”
连星茗再一次无言以对。
小姑娘低下头继续绞手指,时不时抬起头忧虑“看”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我皇兄好像因为母妃过世突然傻掉了怎么办。
她唤了声“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