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招娣浑身一震,回头看见白羿铠甲时,才舒了口气。白羿俊俏的面庞隐匿在铠甲头盔中,只露出一个尖尖的、青白的下颚,“狡兔死,走狗烹。六个字,你写了一个时辰”
谭招娣将纸张揉作一团,扔到地上。
地上早已经是一团团被弃用的纸张,每一张上都歪歪扭扭写着相同的字。她想写下这六个字递予远在大西北的父亲,可提笔时,掌心却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抖到完全无法运笔。
“你心不甘情不愿,自然无法写下。”白羿声音淡淡“你想提醒家族前朝的利害关系,却更想看他们自食恶果。你想让父亲搭把手保下何宝林的家族,却更想看见家族覆灭之后的何宝林,届时又该如何自处。心神不宁,字如其人。”
谭招娣被说中心思,愤懑道“何宝林为了家族背刺我,我便也想摧毁她真正看重的东西。我我不过是以牙还牙,我有错吗我错在何处”
话音落下,丝丝缕缕的障气从她的裙摆处泄下,又沿着地面缓慢爬行,攀附到她身后的铠甲之上,让铠甲里的青年身形更加凝实。
咔咔
咔咔
甲胄连接处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白羿扬起脖颈喉结上下一动,似乎十分餍足。
“你没错。”
白羿弯唇说“以牙还牙,何错之有。”
算算时间,今夜就是谭招娣的死期。
同样也是白羿手持长剑,犹如战神降世,捣毁大燕陵墓那日。
今夜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连星茗百思不得其解,眼看着子时将过,门外猝不及防响起了“砰砰砰”的急促敲门声,宫女声音传进来“娘娘,出事了”
“怎么了”
宫女语气紧张道“淑妃娘娘自缢了。”
“你说什么”谭招娣面色骤变站起身,快步来到门边,将门打开一条缝隙说“怎么回事”
宫女脸色泛白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奴婢不知,只是听说淑妃娘娘晌午过后在殿内自缢。她父亲夜半闻召入宫,来的路上就褪去了朝服与官帽,请求陛下允他因丧女之痛心力交瘁,就此告老还乡、解甲归田。陛下应允。”
谭招娣停顿好几秒,才说“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宫女继续“娘娘,还有一事。”
“何事”
“陛下将何宝林下狱了半个时辰前淑妃的父亲刚离开乾清宫,陛下就下令将何宝林与其一众宫人全部缉拿起来。听说是刑部抓的人,刑部尚书大人亲自拿人,那场面,真是好吓人”
“”
谭招娣已经有点跟不上时局变化,太阳穴一阵一阵钻痛。她回头向后看了一眼,见到那身熟悉的黑金铠甲,心中这才重新有了安全感。
她问“何宝林这是又闹哪一出”
在她询问时,连星茗也心存莫名淑妃自缢为保家族,这一点不难看出。其父趁机自请告老还乡,官肯定是做不成了,但好歹一大家族的几百口人命还留着。
可何宝林又是怎么掺合进来的
刑部抓人,这可就不是区区一桩小事了。
门外的宫女脸色更白,将声音压得极低,小声说“奴婢方才只是听了一耳朵,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听见有人说有人说”
谭招娣不耐烦“磨磨蹭蹭干什么,有什么不敢说的快说”
宫女提起一口气,用气音道“有人说,何宝林通敌叛国,犯下的是谋反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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