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笑不得地想着。
眼看谢拾陷入沉思,总感觉他在想什么危险事物的肖瑞云轻咳两声,遵循直觉将人唤回了神。
他能察觉谢拾看似随意的语气之下隐藏的决心,看着小少年稚嫩的面孔,游历一遭后思虑愈发周全的肖瑞云不得不再次提醒道“父母在,不远游。方才听说知归你是家中独子,令尊令堂未必愿意。”
谢拾“”
这还真是他从未想过的问题。
何止是他爹他娘,从谢大有和老徐氏,到叔伯婶娘,兄弟姐妹,只怕都不会愿意谢拾孤身游历,哪怕再长几岁都不放心。可能在他们心中,只有谢拾将来考中进士去做官,才是他彻底单飞离开家人之时。
他不禁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经验丰富的前辈“庆之兄又是如何说服长辈的”
虽说肖瑞云父母已逝,祖父祖母也不在了,大伯更是远在外地为官,但襄平府不是还有肖老板这个三叔看着他吗总不至于肖老板便如此放心让侄子出远门吧
“这我可做不到。”
肖瑞云摆了摆手,难得赧然。
“我是留书出走的。”
谢拾几人齐刷刷“啊”了一声。
向来表情不动如山的顾怀璋不禁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仿佛在怀疑他从前认识的是个假的肖庆之,而今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肖瑞云又解释了一番。
事实上,不知情的外人或许以为肖瑞云出外游历是同家中商量的结果,殊不知他只留了一封书信,家里人发现时,人早就走了。
因着其父年纪轻轻因病而亡,肖瑞云自小的经历便与其他读书人不同。家里人不在乎他读书如何,更在乎他的体魄健康。
年幼时,肖老太爷与肖老太太便耐不住他央求,请来武师傅,从小教他练得一手好剑术。
要说他的剑术有多好,照姚九成的说法,这位肖二哥便是去考武举都兴许能中。
这份武力值才是他上路的信心。
至于他为何留书出走,其实另有缘故。
中举之时,肖瑞云已经年满十九,放在大齐已是成家的年龄。既然他不打算参加来年会试,叔婶便替他张罗起了亲事。
肖瑞云却对成亲毫无兴趣。
他所拥有的家产已经足够一生富足无忧,此生最大的梦想便是游历大江南北,就连科举当官都不在肖瑞云的计划之中,之所以参加科举只是图举人身份的方便而已。
在这份人生规划之中,从来就没有妻子的存在。
并非他已断情绝爱,只是游历天下险阻重重,吃苦受罪不少。世间女子即便不盼着夫婿封侯拜相,也该向往相夫教子的平静生活罢
这两样他却都给不了。他的妻子,若是不能陪他周游天下,便只能独守空门,日日盼君归。
前者他自是向往的,可又有哪个女子愿意陪不求上进的夫婿在游历路途空耗半生后者却不为他所取。娶妻之后却将妻子丢在家中不问不问,绝非大丈夫所为
何苦耽误好人家的女儿
奈何他的想法却不能为叔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