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述笑着抬眼,却在见到楼梯口隐藏的人影时一顿。
林知言站在拐角处的阴影里,也不知道在那听了多久。
没由来的,霍述心脏一阵刺痛,心口发慌,像是某种病发前的不适。
游刃有余的神情在刹那间,竟有了龟裂的迹象。
仅是一瞬强行恢复镇定。
霍述平静地移开视线,微微握紧手指起身,先将碍事的瘟神送出门去。
银色的轿车消失在主道上,霍述的脸上也随之罩下一层阴翳。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去,推开大门。
像是从地狱重返人间,明亮的光在霎时洒落满身。
林知言正蹲在沙发旁,半垂眼帘,用湿巾纸仔细抹去地上的烟灰。
她很专注,全然没听到开门的动静,柔软的发丝从她耳后垂落,灯光下镀着毛茸茸的一层暖。
霍述的步伐不自觉加快,向前蹲身握住林知言的手,一声不吭将她拉入怀中。
确认什么似的。
关于刚刚对霍钊说的那些话,他无需跟她解释什么。
这只助听器他研究过,能补偿多少分贝的声音,他心里早就清清楚楚。而楼道口的距离,早超过了助听器补偿的极限。
他算计一切,掌控一切,从没有半点偏差遗漏。
林知言是这世上,最让他放心的存在。毕竟扎心的话听不见,受了委屈也说不出口
明知如此,但为什么,刚才一瞬间他竟有种她会消失的错觉,不得不收紧手臂将她牢牢抓住。
突如其来的索抱让林知言有些懵怔。
她跪着扑入霍述怀中,只来得及将手中脏了的湿巾纸拿开些许,感受着男人几乎要将她嵌入身体的力度。
她敏锐地感觉到,霍述有些不安。
“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霍述微凉的鼻尖抵着她温滑的颈项,问道。
林知言没有刨根问底,也没有装糊涂,只坦诚地轻轻一点下颌。
从那男人的穿着打扮和年纪,她大概能猜出来。
“没错,他就是老爷子的长子,霍钊。”
霍述淡淡的声音印证了她的猜想。
林知言从他怀中抬头,摸出手机打字你恨他吗
“恨我为什么要恨他我很兴奋,幺幺。”
霍述似乎笑了一下,无比平静地说,“他以为我回国是想要取而代之,蠢得可怜,我怎么会做这么没有挑战性的事他对技术前景一窍不通,霍家在他手里不会长久,只要建立一家与他比肩的企业,就能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资源一点点被抢走却无可奈何,这种凌迟般的快感,难道不更让人亢奋”
林知言呆住了。
霍述将声音放得很低,她听得断断续续似懂非懂,仍然被他无比镇定又无比危险的语气所震悚。
那种奇怪的违和感更甚,可霍述的神情又那么正常,使她不确定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单纯地发泄。
“好了,我们不聊无关的人了。”
霍述拿走她手里的湿巾随意抛入垃圾桶,揽着她一同倒在沙发上,“让我抱会儿。”
林知言下意识环勾他的脖子,心情复杂,总感觉有什么话堵在喉咙处,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起头。
霍述没给她走神的机会,鼻尖在她颈窝蹭了蹭,嘴唇变得炙热起来。
林知言仰着脖子,那滚烫的气息顺着她的颈侧一路往上,最终停留在唇上,辗转碾磨。
这一周来,霍述进步神速。
林知言看着模糊晃荡的天花板,终于领悟到了凌妃的那句“男色误我”是一种怎样矛盾的心情。
初七正式开工,搁置的工作堪称“百废待兴”。
林知言既要帮忙照看福利院的小朋友,准备年后开学的备课工作,又要抽空去养老院照顾闫婆婆洗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