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观察者效应,修复实验数据。
数据已修复。
最近的日期的数据是一片空白,像是没来得及记录,又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导致写好的文本被全部抹杀
林知言没心情去分辨,她现在整个人像是浸在冰水里,由内而外冒着寒意。
你知道解剖一只兔子要分几步吗
先挑选一只足够合乎标准的温驯目标,适时亲近抚摸;
然后麻醉,使她放松警惕、意志消沉;
接着划开她的皮肉、骨骼,露出那颗毫无防备跳动的心脏,观察她的状态;
再然后,要施予足够的刺激,获取她最真实的条件反射;
等到获取自己想要的结果,则实验结束,处死样本。
林知言曾同情那些被切割观察的兔子,可直到现在才明白,实验室里那些战栗尖叫的兔子,每一只都是她。
金钱利益的麻醉,情绪的观察,以及她每次遭受挫折刺激时总是第一个赶到她身边的霍述
原来都是场为她量身定制的“实验标签”。
那些她以为的绅士温柔、陪伴长情,都只是霍述为了拿到第一手观察数据而呈现出的假象罢了。
往事历历在目,林知言感觉自己的心也被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剖开,彻骨的寒意一点点游走在血肉之中,遍体鳞伤。
好荒诞。
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幺幺。”
林知言颤了下,光是听到身后靠近的声音,都觉得一阵胆寒害怕。
她用尽全部的力气转身,看着霍述。
霍述只松散系了一件浴袍,衣襟敞开,上身壁垒分明的胸腹肌肉线条清晰可见,配合那一头微乱的浓密湿发,淋淋滴着水珠,像是没来及收拾干爽就从浴室出来了。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林知言身后打开的电脑屏幕上,垂落的睫毛微微一颤。
一秒的停顿,他若无其事地上前,抬指按下关机键。
“怎么在这坐着头发不吹干,会着凉的。”
霍述伸手去牵她冰冷的指尖,如同曾经无数次的亲密那般。
林知言猛地打开他的手,条件反射地起身后退一步,直至贴上书桌,退无可退。
反应强烈的动作,使得那把沉重的工学椅都滑开一米远,砰地一声撞上书柜。
看到她眼底的抗拒,霍述眸色一黯。
顿在半空中的手指,也慢慢蜷了起来。
林知言摸索到桌面上的手机,指节发白,打字时手都在抖。
为什么骗我
“幺幺,你先”
回答我
林知言抿着唇无声质问,指腹的力度几乎要将屏幕贯穿。
霍述默然,抬起潮湿的眼睫,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我没有骗你。”
好理直气壮的回答,林知言简直想笑。
你电脑里的东西我都看到了,现在撒谎又有什么意义
“我没有撒谎,我只是想弄清你的行为动机。”
什么
“亲情、友情和爱情,世人总鼓吹它们为最无私的三种情感。但我从来没有体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