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靠着门板深深吐息,垂在身侧的指尖仍在微微地颤抖。
疲惫涌上,打一场仗也不过如此了。
来不及彻底平复心情,浴室门开了,凌妃一边擦着湿漉漉的蜷发一边走出来,奇怪道“你站在门口干嘛外卖到了”
林知言收敛情绪,挤出一个生硬的笑来不是,我听错了。
“哦你嘴巴怎么了,红成这个样子”
快去把头发吹干吧,晚上冷。
林知言掩饰一笑,将凌妃推回卫生间。
自那晚过后,林知言每天开门前都要往猫眼外看一眼。
好在连着几天相安无事,霍述没再出现。
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消失,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林知言懒得去费神内耗,大不了收拾东西搬家,眼不见为净。
下课之后,林知言去食堂取了院长阿姨专门煲的鸡汤,乘地铁朝儿童医院赶去。
医院虽然有病号餐,但口味终究差一点,不如自家文火慢炖出来的土鸡有营养。更何况陈铃最近的情况很不好,连流食都不怎么吃得下了,唯有汤还能喝两口,院长阿姨就带头制定了二十四小时的陪护表,按加班算,让福利院职工轮流送汤照看。
赶到医院时,汤还热乎着。
林知言轻手轻脚推开病房的门,就见艾瑶坐在折叠好的陪护床上,靠着墙小鸡啄米似的打瞌睡,眼底挂着两个好大的黑眼圈。
听到动静,她猛地一点头惊醒,揉着酸痛的脖子惺忪道“你来了”
辛苦了。
林知言比了个简单的手势,放下保温桶打字,小铃铛怎么样了
“一晚没合眼,一直小声哼哼,估计是疼的,捱到刚刚才睡着。”
艾瑶替陈铃掖了掖被子,“再让她睡会儿吧,别吵醒她。”
林知言点点头,两人轻手轻脚地退出病房。
正巧换药的护士送来一叠单子,艾瑶接过翻看了几页,不由咋舌,“这么多”
“用得都是国外进口的药,没法报销的,能不贵么还有专家往返山城京城的车费、误工费,都没算在里头呢。”
护士笑了笑,“不过你们也别担心,治疗费早有人付了,会定期打款清零。我就是拿来给你们核对核对,心里有个数。”
“那就好那就好,是哪家慈善机构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听护士长说好像姓霍。”
闻言,林知言心神微荡。
护士推着送药车走了,艾瑶将单子折好交到林知言手里,说“倒提醒我一件事,林老师,你不是在霍家做兼职吗看能不能帮我个忙,下午顺路将蔡思和张睿博接回来。”
去哪儿接谁回来
林知言倏地抬头,问什么意思
“院长没和你说吗”
艾瑶说,“有对企业家夫妻想领养对健康些的孩子,资料都审核通过了,院长就推荐了蔡思和张睿博两个,男孩女孩都有嘛那对老夫妻听说是霍先生认识的熟人,由他牵线,今天一早就派助理将两个小孩子接走了。”
闻言,林知言心情复杂。
她将诊单塞回艾瑶手中,平静打字抱歉艾老师,我早就没在霍家做了,帮不了你。
回到病房中,林知言隐隐有些不安。
霍述绝非热衷于慈善事业的人,面上伪装得再温和善良,也掩盖不住骨子里的凉薄。
林知言已经在他身上吃过亏了,被骗得掏心掏肺。她实在不明白都到了这一步,霍述还有什么伪装的必要
正想着,手机铃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