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述坐在公共区域的黑色长椅上,西服松垮垮披在肩头,搭在膝盖上的双手缠着绷带,露出的指节苍白而修长。
“你回来了。”
他站起身,抬起一张同样没什么血色的俊脸,霜白的皮肤衬得他的眉眼格外黑,“我差点以为,自己来晚了一步。”
凌妃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高尔夫球场的那天。
那时的霍述俊美阳光,意气风发,短短两个月过去,竟然就变成了这副慑人的样子哪怕他的皮相依旧俊美,挂着极富欺骗性的微笑,可那股子战损般的阴沉戾气却怎么也遮盖不住
凌妃下意识后退一步,疯狂按压电梯键。
电梯门开,随即被一只冷硬的大手挡住。
两个穿着类似保镖的人从楼梯处出来,一左一右拦住了她,凌妃只能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在眼前合上。
身后脚步声靠近,凌妃心脏狂跳,转身捏紧了手里的提包。
“你想干什么别、别过来,不然我叫人了”
“救唔”
嘴被保镖无情捂住,凌妃情急之下张嘴一咬,只咬到满口坚硬的老茧。
这些保镖到底都是什么人啊
凌妃挣扎,眼底已有了惧意“霍述,朗朗乾坤法治社会,你还想杀人吗”
霍述在她面前站定,微微侧首,无比冷静地反问“我为什么要杀你我不是那种亡命之徒,也不想伤害你。我还等着你告诉我,幺幺的下落呢。”
“呸,你也配叫幺幺的名字”
凌妃冷静下来,不再挣扎,抬手将保镖的脏手从嘴上拿下。
霍述抬指示意保镖退下。他扭头轻咳两声,薄唇染上不正常的嫣红,问“幺幺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她下落不明,你不去找她,来我这里干什么人是在你的地界失踪的,我要问你要人呢”
凌妃连珠炮语似的发泄,“你就是个神经病,自大狂林知言说不定已经凶多吉少,她死了,一定是你作的孽”
霍述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嵌在阴影里的一座冰雕。
“你说什么”
“我说她死了,一定是你害的”
霍述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利刃刺中。
他盯着凌妃的眼睛,唇线紧抿,暗流般清寒的目光里,翻涌着太多看不清的情愫。
许久,直至凌妃被他锋利的目光逼得下意识后退一步,才听他近乎缥缈的声音传来“那你为什么不哭”
“什、什么”
“如果你最好的朋友真的死了,你为什么不哭”
霍述抬起苍白的手指,在他眼下的位置轻轻一划,做出泪痕的动作,“按照你们正常人的情感,不应该伤心吗”
凌妃一惊,被洞悉的慌乱感涌上心头,令她忘了反驳。
于是,霍述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