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提起了这茬事,纪弥道“你说我上门送什么礼物合适呢”
往常贺景延瞧着玩世不恭,办起事却格外靠谱,有些事远远比别人做得更妥帖细致。
纪弥平时看他插科打诨,觉得这人不着调,但真的遇到什么问题,还是会下意识地选择向贺景延请教。
“这个不太好讲,能选的范围很大,要看你们关系近不近。”贺景延回答。
纪弥沉思“唔,也不算近吧”
只是他的血脉关系淡薄,还在联系着的长辈仅此一家。
自从爸爸的病情变得严重,从长期的抑郁寡言发展为精神分裂,亲戚们便与他们家疏远关系。
那时候纪弥刚读初三,性格已经很细腻。
察觉到自己家被嫌弃了,便懵懵懂懂地伤心,但也强撑着,从来不开口向别人求助。
亲戚从而装作看不到他家落魄,生怕摊上烂账,关系也便断了。
“你还记得我在活动碰上的同学吗就是他的爸爸妈妈,以前经常邀请我去家里写作业。”
纪弥解释着,剩下半句话没说,自己很少会同意到他们家。
当时,易远的父母与他爸爸是旧友,每次来校门口接孩子,正好能看到小纪弥放学。
他们也知道纪家的情况,没有避如蛇蝎,总想顺手扶一把。
小纪弥对“骨气”、“人格”一类的东西还没有概念,但知道拿别人的东西很不好意思。
所以小纪弥总是背着书包悄悄溜走,万一被喊住了,就声称自己急着回家照顾爸爸。
后来纪弥考上大学,在外求学好几年,那对夫妻还会主动与他电话寒暄,关心他的近况如何。
今年毕业回到了沪市,易父便让纪弥去过客。
这半年来,纪弥一直没空,磨磨蹭蹭地拖到了最近。
他说“之前叔叔犯腰痛,躺床上休养不方便,我就没去打扰,昨晚他说是好多了,让我有空就去吃饭。”
纪弥沉思片刻,提议“我要不要买点保健品”
“不够熟悉他的身体状况,买点水果和蟹券更好。”贺景延道。
纪弥认为这个主意不错,便就此敲定。
临近机场一看时间,居然比预计的提前了很多,不过撞上春运高峰期,接下来的两个路口都很拥堵。
“你不在家的这几天,家政阿姨会来吗”纪弥询问。
贺景延懒洋洋地说“每隔三天来打扫一趟,早上八点开工,你估计还没醒,跟她讲过别进你房间。”
纪弥道“我也会好好打扫我卧室的,看什么时候太阳好,一起晒下我俩的棉被和枕头。”
最后那句描述得好似情侣同居,贺景延瞥了他一眼,随后默默打开手机。
看了眼天气预报,下一个晴天要在三天之后。
他与家政发消息你好,主卧的被子和枕头也不用收拾了。
家政您接下来七天不在家,不需要把这几件洗掉放起来吗
贺景延忍了忍,没能忍住。
他打字有人会帮忙拿去晒太阳。
遗憾现在不方便发语音,微信文字消息还没有加粗划线功能,贺景延发送以后意犹未尽。
捧着手机切从微信切换到oc,他发现方溪云实时在线,便挑中这个秘书,分享自己的日常生活。
贺景延起了个话头今天我出发去夏威夷。
方溪云去美国找妈爽死你算了。
贺景延目前心情是挺爽,开始摆谱都不知道这个机场的车库在哪里。
方溪云你放心,机场有指示标牌,就是春节可能没位置,容不下你那辆ara。
贺景延唏嘘是啊,还好有人送我过去,我不用去找车位。
方溪云
方溪云八卦谁啊
贺景延炫耀你的同事小纪老师。
方溪云身为正义社畜,愤怒过年还压榨下属好不要脸。
贺景延无语地“嘶”了声,想说纪弥分明是主动送行。
以及方溪云居然是电脑在线,肯定又在公司偷电看虚拟主播,还当自己没发现。
不过,他酝酿了下,捡着叙述重点做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