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皇帝竟然想差了,惊奇道“你小子消息还挺灵通,竟也知道国子监有辩论”
周景文仰着脖子脑袋空空,辩论,什么辩论
皇帝自说自话“若不是朕不好表态也想亲自去瞧一番,国子监从未有过这般盛况,想必日后也少见,可惜了”
周景文依旧听得懵懂,可他父皇遗憾之下已经替他安排妥当了“罢了,朕不能去,你们去见识见识也好,过些日子便让成安带你们去国子监吧。”
周景文又稀里糊涂得了出宫的旨意。
虽原因尚且不明,但结果总是好的。周景文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曾听母亲提过,舅舅的家世在国子监乃是一等一的,国子监内目前就读的监生没几个能在身份上压过他舅。至于老五那个不中用的舅舅,便更比不上了。届时他领着老四老五出宫,让他舅舅当着老五的面狠狠羞辱一番傅朝瑜,给这对舅甥二人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想想就痛快。
被周景文念着的傅朝瑜这些日子忙得头都大了。
西游记的文稿他一早就写好送进宫了,听说这会儿正在紧急加印,还是从文丰书局这儿下的订单,看得出来那位皇帝陛下赚钱心切了。
李贤每日还挺乐呵,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给皇帝办差。大概不清不楚的,对他也是一件好事。
这些小事都好办,忙的是即将迎来的辩论以及国子监文刊的第二版。
傅朝瑜原本想着要在辩论前夕将这第二期的文稿给弄出来,借着这回辩论再好好卖上一回。他看过了,那明义堂可容纳一千余人,既有这个闲心思来看辩论,应当也不会舍不得花钱,一人一本就够他们赚了。可问题是,傅朝瑜分身乏术,压根没空管这些。
他本身功课就繁多,不仅要完成先生的功课,还得管着辩论的事,领着陈淮书他们布置场地、筛选名单、盯着双方练习,忙到脚不沾地。陈淮书等也是早出晚归,累得够呛。
孙明达虽然答应了让他们用国子监的场地,但是为了历练这些学生,一直撒手不管。
他压根不担心会出事儿,真出了事儿也有王纪美兜底,王纪美舍不得他那宝贝弟子被欺负的。
傅朝瑜当然能任由两边选手发挥,但既然这辩论已经声势浩大地传扬出去了,若是回头气氛不够热烈,下回再想要办什么辩论赛京城内外人士可就不会买账了。他这该死的责任心,绝不允许他牵头的差事最后弄得不尽如人意。
可惜傅朝瑜费心调教,竟还有人嫌他烦,尤其是几个那两个大儒,似乎笃定了他们肯定会赢。
傅朝瑜看着他们桀骜不驯的样子都气笑了,有时候气不过真想直接打死他们。若不是怕他们提前熟悉规矩以至场面不好看,谁乐意训练这些人
崔狄不知何时走近,给他递了一壶酒“瞧着不顺眼是不是”
傅朝瑜没回答,言多必失这个道理傅朝瑜还是知道的。
崔狄自言自语“这还只是冰山一角,朝堂上的水比这小小的辩论场上要深得多。”
看着一派祥和,其实内力已经开始腐烂了。崔狄这些日子与傅朝瑜接触最多,对这个独树一帜的读书人有了好奇心。国子监的监生一向迂腐,满嘴仁义道德,什么时候竟出了这样一个异类真不知道等这小子入了朝堂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
他有心结交,傅朝瑜却没看出来,只是接过酒闷了一口。
崔狄盯着看了会儿“没想到你这弱不禁风的模样还真能喝酒。”
傅朝瑜无语,这位小侯爷是有多瞧不上他他虽然没有崔狄威武雄壮,但也绝对不是弱不禁风好吗,傅朝瑜强调“我从前也练过两年武的。”
崔狄坐下来“巧了,我也自幼读书习字。”
傅朝瑜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