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的声音软了下来,尾音颤着声落下去。神木千裕仿佛看到了幼年的、像工藤新一一样金发小团子眼泪汪汪委委屈屈蹲在身前的样子。
神木千裕“”
黑发少年叹了口气,将湿漉漉的头发撩起“我不会想丢下你的。”
年轻的,稚嫩的少年不自觉抿了抿嘴唇,本就因失明而雾蒙蒙的双眼更是彻底被睫毛垂下的小片阴影挡住。
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脏兮兮的脸侧,尽管看不清神木千裕的表情,降谷零却无端感觉到了黑发青年的心情。
那种仿佛只要开口就会被拒绝,被抛弃的表情,那种惶恐而忐忑的心情他幼年的时候也有过的。
他安静地注视着面前和现在自己一样高,实际上仍然是小小一个的黑发少年,随时准备告诉对方不要害怕。
要相信我啊,神木。
金发少年的眼眸蕴藏着如水般温柔的色彩。
雨仍然不休不息从天而落,神木千裕抬起头,让降谷零能够看清自己有些涣散的双眸“我叫神木千裕,是个瞎子。我不会强迫你和我一起,如果你想离开如果你愿意,请告诉我一声。”
降谷零怔愣了一瞬,心中的情绪像是池塘中的涟漪一圈一圈荡开。他不知道神木千裕经历了什么,他只是圈住神木千裕的手腕“我不会离开的。”
在你的梦境里,在你醒来的现实里,我们每个人都会一直在。
神木千裕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不想分辨这是梦境中留下的另一个蜂蜜陷阱,是否用甜美的,缤纷又美好的未来当做幌子的杀机。
九岁的神木千裕刚刚失去自己的朋友,他因孤独踏上旅程,无法拒绝第二份陪伴。
如果连需要光的人都不存在,蜡烛有什么坚持燃烧的理由
只有仍属于成年人的理智在庆幸还好。
还好这只是一个梦境还好现实的降谷仍然有着足够安稳的童年。
在梦中放肆,奢望本不应有的可能,并不能算太软弱的行为。
神木千裕用另一只手拉住了降谷零的衣角“我去找人处理伤口。”
降谷零本想找一家药店包扎,但四周并没有正常的商店,也不是他熟悉的水岛镇模样。
至于神木千裕则有别的想法。
宫野艾莲娜那边,不知道有没有黑衣人存在,贸然前往那片区域不太安全,神木千裕不愿带着降谷零冒险。
他还知道另一个人,一个一定会一点医术的人。
小泽晴夏。
“怎么又是你啊”褐发少年战战兢兢从藏身的地方探出头来,猝不及防就对上了那双狼一样的无神的绿色眼睛,吓得手里的刀差点飞出去。
神木千裕熟练地用匕首抵住对方的脖子“谈个交易。”
他们这种人之间能谈什么交易你的命我的命罢了。
小泽晴夏想起家里堆得整整齐齐的丰厚物资,半是忐忑半是谨慎地开口询问“要多少买命钱”
从昨天来看,这人并不是毫无理智的贪婪疯子,自己能活下来的概率更大。
神木千裕“”
黑发少年歪了歪头,脸上的迷惑神情清晰可见“你定就好。食物或者武器这些都可以。”
小泽晴夏松了口气。
这人还怪礼貌的,买命钱这种主动权交出来给他当然,如果对方不是来抢东西的就更好了。
“那个,什么时候要”
神木千裕意识到一些不对劲“我想要一些治外伤的药品,”
小泽晴夏。
这个人不是昨天才告诉自己他知道一个药品供应点吗
“急用。”神木千裕无声将匕首向下压了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