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维莱特而言,审判是他接受的工作,并不是本身的义务。
他做事向来雷厉风行,确定这一份文件来自于旧势力的贵族后,第二天清晨,赶在第一场审判开场前,他扣响了芙宁娜休息室的门。
芙宁娜手里把玩着贵族们送来的小玩意,见他进来,将这些东西藏在身后,故作镇定。“咳,今天的审判不是还没开始吗”
那维莱特轻描淡写的回答。“有份文件误送进了我的办公室。”
“呵呵”芙宁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那个这个”
那维莱特紫色竖瞳敏锐的从她表露出的情绪里,捕捉到了答案。“尚在互不干涉的范围之内,何必要去招惹他们”
他只是不理解人类的情绪与行为,并不代表他对某些利益产生的冲突毫不知情。
“芙宁娜女士。”
芙宁娜“唔”了一声,拿起他放在桌上的资料翻看了几页,笑颜绽放。“哦你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情找我,而不是某场审判发表看法”
“啧啧,还真是稀奇。”她一蹦一跳的站起身,单手扶着下巴,围着那维莱特转了两圈,凑过去。“看上去没有哪里不对。”
那维莱特缓缓垂眸,像是在思忖她行为的深意,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冷淡的说。“最近的案件变多了。”
“唉有吗可是有趣的事情变多了不是吗”
“恩,听说今天是两个旧贵族之间老掉牙的互相诬陷。有点不太想去但是错过了有意思的内容就糟糕了。”
面前的芙宁娜堪称完美的伪装者。
比起当初将那维莱特带回来时展现的运筹帷幄,现在她倒是将懵懂少女的面具完美的贴合在了脸上。
那维莱特完全搞不懂对方的行为。
就连一些需要做出决断的大事,对方也完全失去了抉择力,近乎交由那维莱特负责。
他喟然叹息“走吧。”
希纳拉起床时,天已经完全亮了。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红扑扑的眼睛浸着水汽,像宝石般闪烁着光泽。
双手在床铺上摸索了一会,没有摸到鼓包,希纳拉轻声问“那维”
没有获得任何反应,她猛然清醒,起身抖了抖单薄的被褥,又趴在地上往床下看去。
床下堆积的灰尘,被她呼出的气扬起,猝不及防的糊了希纳拉一脸,她咳嗽着,朝屋内装满水的水缸跑去。
当她掀开水缸上虚掩着的盖子时,眼前的一幕让她哭笑不得。
消失不见的某长条生物,脑袋上正顶着一块不知从哪里撕扯下来的布,整个身体仰躺着漂浮在水缸内。
感觉到气流的变化,它动了动胸前蜷缩的爪子,碎布下隐约可见半睁的眼睛轻轻眨动,紧接着完全钻进了水中。
希纳拉伸手把它捞出来时,才发现那维浑身冰凉,貌似在水里泡了有一段时间。
它的心情不错,胡须上缀着几颗小小的水珠,随着摇动脑袋的轻微幅度,滴落在希纳拉的手指上。
“嗷、”
希纳拉帮它擦干,“有这么喜欢水吗那以后干脆都睡在水缸里好了。”
在她手里的那维用尾巴轻抽了她的手腕处一下,表达不满。
希纳拉觉得它的这种反抗极其幼稚,擦干后随手就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低下头整理了一下,便从小木屋离开。
不知是不是昨晚骤雨的缘故,太阳竟然罕见的冒出了头。希纳拉原本打算走回海沫村,但在路上越过山崖眺望着远处海边的风景,她临时又改变了计划。
海沫村附近的水生植物虽然茂盛,但不知为什么,葱郁的树林间很少会长出野果。
只有稍微往远处走一些,才能在地面上勉强找到几颗甜甜花的植株。希纳拉蹲下身用小铲子挖起甜甜花的根部,放进竹筐内。
那维就挂在她的脖子上,看着她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