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调侃在他这里永远起不到任何作用,情绪太过稳定的人,天塌下来都不见得会皱一下眉头。
周屹川置若罔闻,神情一如既往的淡。
他的手机中途响过好几次,他只在刚开始时看了一眼,联系人是谁。
最后索性直接将手机锁屏朝下,放到一旁。
偌大的病房,一个躺在病床上输液,一个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日报。
彼此都没有一句话。
空气里除了浮动着的消毒水味,还有一股周屹川身上的雪松冷香。
偶尔他会抬眸看她一眼,确认一下输液袋的余量,以及她有没有乱动。
姜邈是个不太老实的人,从小就是这样。
读书的时候还逃过课,不止一次。
周屹川是学生会的。
几乎每一次逃课都被他撞见。
那个时候姜邈还没有现在这样死要面子,认怂很快,懂得服软。
唯恐他将自己的名字写在纪律册上。
要是让曲女士知道,又逃不了一顿训。
她过去和周屹川撒娇,扯着他的胳膊保证“我下次一定不会了,念在我是初犯,你就饶了我这一次”
她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好好和周屹川说话。
还未完全长开的猫系长相,笑的时候眼尾上扬,少女的清纯中又带着一丝狡黠。
她喊他川川,好川川。
周屹川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柳下惠坐怀不乱,面对她明目张胆的引诱也丝毫没有心软,当着她的面将她的名字写了上去。
铁画银钩,很是张扬的字迹。
都说通过字迹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可他写的字和他内敛沉稳的性格一点也不沾边。
那一周姜邈都在胆战心惊中度过,几乎是翻着日历等待判刑的时间。
更不用提逃课了,她上课比谁都认真,意图靠这段时间的良好表现争取一个减刑。
结果到了宣判日,她迟迟没有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学校黑榜上。
老师甚至还专门表扬了她,这一周表现良好。
每次想到从前的往事,姜邈对周屹川的不满就会多几分。
她痛斥官僚主义,痛斥特殊待遇。
即使他将这样的官僚主义和特殊待遇都给了她。
在她看来,只要是周屹川想做的,或是想要的,勾勾手就能轻易得到。
他的背景太过强大,强到独树一帜,站在金字塔顶都得往上看,才能勉强看见他的脚后跟。
明明一开始学生会没有他的名字,后来却加了上去。
姜邈一直对此心怀怨怼,自从他去了学生会,自己每一次逃课,都会被他逮到。
病房的温度过高了些,姜邈嫌热,把被子掀了。
周屹川瞧见,拿来遥控将温度往下调。
手中的书合上,他低头看腕表上的时间,到饭点了“饿了吗”
“有点。”
医院也快到午饭时间了,但姜邈口味挑剔,肯定是吃不惯的。
她碰到不喜欢吃的东西一口也不愿意碰。
于是周屹川给老宅打了电话,让厨房煮点养胃的米粥。
姜邈好奇“怎么给老宅打电话了。”
中途手机又响过几次,想来是有些工作不得不处理。
电脑是半个小时前助理特地从公司送来的。
周屹川将其打开,放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