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川两口子不知道孙子的家人是谁,但陈女士知道贺岩是江明川和金秀珠的孩子,正因为如此,她才会鼓励孙子多跟贺岩玩,江明川她了解不多,只是听老头子说过一两次,反倒是金秀珠她了解的比较多,自从扫盲班开班以来,就从未缺过席,哪怕是生病烧的脸通红,都会过来听课,认真做着笔记,永远都坐在第一排。
正因为看这孩子孜孜不倦的学习态度,她才会改变一开始的教学思路,慢慢教一些深奥的内容。
本来她只打算教一些基础的计算。
贺岩的妹妹也很乖,上课的时候从来不哭闹,乖乖坐在妈妈腿上听,她甚至有种感觉,这小娃娃比班上大部分军嫂都学得好。
能有这么好的家人,贺岩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果然,孙子的话证明她眼光没看错。
孙子这么小就承受了这么多,她和老头子也不知道有几年活头,只希望能多庇佑他几年。
“贺岩是个好孩子,他的家人也很好,可以多跟他玩玩。”
魏宁青知道奶奶都是为了他好,乖乖“嗯”了一声。
陈女士摸了摸他脑袋,眼里带了几分心疼。
金秀珠最近有点焦急,十几封画寄出去将近有一个月了,一封回信都没收到。
虽然她告诉自己要淡定,哪有什么一蹴而就的事,自己的画肯定还有哪里不足的地方,改掉就好了。
于是一边担忧期待一边开始更加努力的画画,还借了几分书,认真钻研上面图画的风格和特点。
全家看她这么刻苦,都不敢打扰她,江明川由一开始的不看好,也渐渐主动帮她收集报社的信息,比如这个报社更喜欢什么样的文章,那个报社偏向什么样的喜好,再根据这些帮她分析应该画什么样的画。
就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交织中,金秀珠收到了第一封来自报社的回信。
信是方敏帮她拿的,金秀珠正在家里给贺岩缝衣服,贺岩也不知道坐的什么凳子,裤子屁股总是磨破了,之前金秀珠还会用同样颜色的线将裤子补得看不出来,现在已经学会偷懒了,直接裁一块碎布补上去,一边一
个大布丁,还是不同的颜色。
反正很多孩子都是这么穿。
方敏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贺岩那条打了好几个布丁的裤子,忍不住惊讶了一下。
金秀珠热情招呼她坐,自己起身去给她倒茶,方敏让她不用忙,“我就是过来送信的,刚才去寄稿子的时候,看到有你的信,就顺便帮你拿了。”
说着将信封递给她。
金秀珠没反应过来,脑海中第一个想法是老家的人找她哭穷要钱的,可是很快又觉得不对,老家的人应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她迷糊接过信封,直到看到上面收件人是“红梅居士”,人才愣住。
方敏家里还有事,没有多留,等人走了,金秀珠还晕晕乎乎的。
还是付燕燕淡定的拿过她手中的信,帮忙拆开。
金秀珠两手握拳,紧张地坐在一旁看着。
付燕燕将信封里的纸抽出来,抽出一半,几张纸票从里面掉落下来。
母女俩眼睛同时一亮,也不看信了,先数起了钱,加起来一共两块。
摸着钱,金秀珠心情平复了几分,然后打开信看,是报社主编写的,信里说他们很喜欢金秀珠的画,寄过来的两幅画他们先征用了,两块钱是稿费,并且他们报社希望能跟金秀珠长期合作巴拉巴拉一大堆,同时附赠一张合作的契约书。
金秀珠恨不得立马就写信寄回去,还是付燕燕拦住了她,冷静道“先别急,说不定还有其他报社的回信,咱们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