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勋走了以后,江非也向叶枫眠坦白了一切。
叶枫眠陪江非坐在沙发上,他握着江非的手,面色温和,像一个耐心温柔的倾听者,令江非缓缓述说的过程中,没有任何心里压负。
江非告诉叶枫眠,傅勋就是十几年江家的领养子,自己父亲接回私生子傅南时,顺带领回来的,那个不爱说话的少年。
傅勋当年在江家生活了四年,之后便被自己亲生父亲派来的人接走了,之后的十年几乎完全与江家断了联系,直到几个月前,他在福嫣酒店举办的一场慈善晚宴上做兼职服务员时,才偶然与傅勋碰面。
江非这么说,也令叶枫眠从脑海中翻出了点模糊的记忆,当年江家还未落魄,江家与叶家还频繁往来时,他有从父母那里听说过江海宗接了两个男孩回江家,跟江非在一起的时候,也时常听到江非对家里那两兄弟的各种抱怨。
印象里,叶枫眠记得自己见过几次江非那两个外来的哥哥弟弟,只记得其中一个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不苟言笑,性格倔傲孤僻,还有是一个年龄小的,看着内敛胆小的男孩,不过那时因为江非排斥那两兄弟的原因,叶枫眠也没有刻意去了解过他们,所以这么些年过去,别说那两人模样,连名字他都快忘记了。
只是没想到,当年那个寡言冷漠的少年,在离开江家十年之后,竟成了这等权势人物。
其实关于江家这两外养子,叶枫眠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当年突然有一日听母亲说,那个年纪比江非还小的男孩死了,还是跳河自杀....
“傅南在傅勋心里,是十分重要的存在...”江非低声道,“他一直认为傅南是被我逼死的,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相信。”
叶枫眠脸色复杂,“他居然把你当成害死他弟弟的凶手....”
江非湿着眼睛点了点头,这份莫须有的罪名让他从再见到傅勋开始就受尽了委屈。
“还有他养母的死,我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查出来的,他认定是我母亲害死了他的养母,但因为我母亲精神失智,他就也把这笔债算到了我的头上....”
江非抬手擦了擦眼睛,心里的委屈绞痛着五脏六腑,这一刻眼泪似乎怎么也擦不完,他抽噎的低哑道,“在他出现之前,我...我不是一无所有的,这些年我有很努力的画画工作,我还掉了家里所有的债,还在郊区给父母买了养老的房子,手里也有存钱,可是...可是后来全被他骗光了,我...我连房子都没了....”
说到最后,江非掩面痛哭,“他当时对我好,我以为他是把我当亲人对待,所以在他有困难的时候,又卖房子又借钱的帮他,可是...可是最后才发现,那只是他在做戏,为的就是一次性骗走我的全部....我太蠢了,我...我太蠢了....”
叶枫眠看着痛哭的江非,心如被乱刀戳刺,疼痛不已,他伸手将江非拥入怀中,轻声道,“你不蠢,是他傅勋太恶毒....”
江非头靠在叶枫眠怀中不断抽噎着,继续道,“我根本斗不过他,也害怕被他伤害,所以才...才会.....枫哥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自愿的,他甚至拿你威胁我,当初我已经决定好远离他跟你出国旅游了,可他拿你的事业威胁我,我....我害怕,我不想连累你,我宁愿一直被他折磨,也不想身边重要的人因为我而被他伤害....”
“你早该把这些事告诉我。”叶枫眠用手擦拭着江非脸上的泪,轻声道,“就算赌上我的事业又怎样,难道你觉得在我心里,你还没有我的事业重要吗?如果在娱乐圈待不下去,我可以去做生意,如果做生意也会因他受阻,那我就去旅游消耗时间,我不信他会盯着我五年十年不放,我在娱乐圈待了那么多年,其实早就赚足了这辈子的花销,谁都束缚不了我...”
叶枫眠的一番话,令江非心里一直担心的事,豁然消失大半,他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看着叶枫眠,“枫哥,你....你真是这么想的吗?可是...可是也许你会失去很...很多东西...”
叶枫眠温柔的笑笑,“可我也得到了你了啊,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更何况我得到的,远要比失去的珍贵的多。”
“枫哥....”